般弱嘖嘖出聲,表示心疼,“瞧著眼圈兒紅的,怪可憐的。”
桑桑“”
她這全是拜她所賜。
桑桑壓住怒火,面上是一派柔情,“師尊,可別逗弄徒兒了,您不知道,您那晚一番話,徒兒卻是抓肺撓心的,輾轉反側的,徹夜難眠的。”她眸光流轉,“桑桑總是回想起師尊說的那句,以一死換我快樂。”
般弱一噎。
想要她死就明說,用不用得著這么委婉啊
她當時純粹是想要惡心一下女主才表白的,結果半路被母豬勾住了魂兒,索性讓女主先上路,她再找塊地兒“殉情”。
等她接生第二頭豬崽的時候,女主的西皮來了,將人給原地救活。
這仇人都活得好好的,般弱就更不想死了。
雖然但是,她還是得滿足雇主的心愿啊。
于是般弱毫不猶豫地說,“師尊如此愛你,別說是我的心了,命你也可以要去。”
桑桑一愣,旋即冷笑。
這女人莫不是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也是,這太京門上下都是單純得只剩下一根筋兒的劍修,除了修煉什么都不會,情事更是一竅不懂,倒是方便了她作案。
花言巧語,不值一提。
不過還是不能露出馬腳,桑桑委屈道,“師尊這是什么話,桑桑又怎會要師尊的命桑桑不是解釋過了嗎,那酒釀,是魔門弟子動的手,桑桑一時不察,竟落入他們的陷阱當中”
般弱手指點在女弟子的紅唇上,繼續惡心她,“不必解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師尊,師尊都甘之如飴。”
桑桑真是被她折騰得沒脾氣了。
般弱拉起她的手,步入女子臥室。
桑桑余光一瞥,金線錦繡的被褥灑滿了花瓣。
香氣撲鼻,纏纏綿綿。
桑桑肩膀一抖。
這、這女人,果然是對她這朵嬌花圖謀不軌
“我準備了一束紅綾。”
般弱指了指懸掛在橫梁上的紅綾,輕薄柔軟的料子,隨著窗戶的細風紛紛揚揚地飄起來,艷光漣漣,美不勝收。般弱每天起床都想找根紅綾吊了,但是一想起她的早餐午餐晚餐夜宵,想起她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等等愛寵,她決定明日再戰。
然后一直拖到了現在。
她細腰一擰,飛身上去,拽著一條紅綾,凄凄切切地說。
“親親吾徒,師父要離開你了,以后天冷記得要添衣,多喝熱水少熬夜”
般弱將情緒演繹得飽滿生動。
桑桑起先是心弦一動。她借著一身漂亮皮囊,殺人飲血,為禍多年,恨她的人多,罵她紅顏禍水,寡廉鮮恥,而愛她的人更多,渴望與她共赴情海,醉生夢死,說到底,也只是圖她的身子罷了。
這老女人難不成是真的如那晚所說,對她愛慕已久,又怯于女子之身,師徒之名分,于是故意避她,冷她,厭她
到最后,想開了,洞徹她的野心,義無反顧地跳入她的圈套
世人愛她,但真正愿意為她死的,卻不多。
她如此想著,難免對此人心生憐憫,被情愛所困的人多可憐呀,“師尊,弟子記得。”
所以,你就成為我大道之路上,最璀璨的一束煙火吧。
桑桑微笑著,看著般弱上吊。
一炷香過去了。
一盞茶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師尊,可否告知弟子,您在做什么呢”
桑桑眉眼艷麗,笑容溫暖,比索命的艷鬼要和藹可親得多。
般弱飄在上面,下巴抵住紅綾,十分無辜,“我脖子有它自己的想法,它告訴我,不是很想窒息而死,親親吾徒,要不今日就算了”
你家上吊還選良辰吉日啊。
你就是在玩兒我是吧。
桑桑忍無可忍。
連日積累的怨氣驟然爆發,她拔劍而起,唰的一聲,紅綾飄落。她抓住其中一條,貼上了般弱,從腰至背,從手至腳,捆得嚴嚴實實的,力勁之大,勒破她的白衣,顯出內里的紅衫來。
“哎喲,疼,輕點兒。”
“哎喲,腰,癢啊,你撓一下。親親吾徒,你撓一下,不然師父癢得死不瞑目,做鬼回來找你哦。”
桑桑深吸一口氣,她忍。
將死之人,又是對她一往情深,她勉強滿足她的心愿。
她指尖摩挲她腰間軟肉。
桑桑漫不經心地想,果然是細得很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