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斯帝國又進入了冬天。
來自北方的冷空氣席卷了整個切爾諾伯格,灰色的烏云在切城的上空聚集,看起來像是一道鐵幕。如此糟糕的天氣卻沒有絲毫影響切城人的歡快心情,今天是切爾諾伯格的城市慶典,切城人一年中最為放松時刻,無數民眾走上街頭等待著慶典的開始,慶典前的預熱活動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整個城市充滿了人與火,歌舞升平。
西城區,城墻大門。
與城內到處洋溢著的歡快氣息不同的是,城門處的空氣里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大門前的地面上堆滿了尸體,流出的血液聚集在一起在尸體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湖泊。在尸體的最外圍,無數的白色人影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他們都穿著白色的帶帽風衣,身上套著防護服,臉上戴著白色的面具,看起來陰森無比,像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鬼魂。
在這群鬼魂的最前面,一名相當高大的人看著面前的場景沉默不語。他的穿著跟身后的整合運動成員完全相反,身上的衣服奇黑無比,臉上帶著極為恐怖的面具,頭頂上長著扭曲旋繞的黑色的角,看起來像是一名埃拉菲亞人。他每一下呼吸都帶著極的喘息聲,整體形象讓人聯想到烏薩斯傳統故事里最恐怖的怪物。
他的手里拿著一扇極為龐大的長方形盾牌,上面用鮮亮的橘紅色顏料涂上了雙螺旋標志。盾牌的兩側配有黑色的尖刺,上面沾有點點紅色,似乎是已經干涸的血。
男人環視了一圈面前的尸體,微微低頭,閉眼。他面前的尸體堆里有切爾諾伯格軍警也有整合運動,可以看出一開始的戰斗極為慘烈,有的軍警即便是已經死去仍然緊緊抓著手中的武器不愿松開。
這是一群真正的戰士,面對著數倍于己方的敵人沒有一個后退一步,為了保衛身后的家園血戰至死。
男人抬起頭,眼睛瞄向正前方尸體堆中的一具切爾諾伯格軍警的尸體。那名尸體慢悠悠的爬起來,重心不穩,身上全是血液,看起來像是死而復生的僵尸。
他并不是僵尸,仍然活著。在剛剛軍警和整合運動的戰斗過程中他的后腦被人砸了一下,整個人暈了過去倒在地上。那些整合運動的士兵們以為他死了沒有再管他,讓他逃過一劫。
但是他現在又爬了起來,在一堆新的整合運動士兵面前。
沒有人進攻,沒有人說話。他們仍然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這名受傷的軍警從地上站起,摔倒。
再站起,摔倒。
循環往復。
終于,他成功了。這一次他沒有再摔倒,在尸體中間睜開了充滿血污的雙眼。
他環顧四周,只能看到一堆堆的尸體,有敵人的,也有戰友的。最后他才反應過來,戰斗已經告一段落,而自己就是那些軍警中最后一名成員。
仍然活著,站立在這片土地上。
他的眼淚開始止不住的流下,嘴唇緊緊抿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顫抖著彎下腰,撿起自己有些損壞的弩箭,對著那些整合運動站直了身體。
手弩被抬起來,對準了那名整合運動的頭目。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
“你們你們這些感染者混蛋”軍警大口喘著氣,似乎再用自己最后的一點力氣說出這些話。
“別想別想踏入切爾諾伯格一步”
叫喊聲驚起了周圍棲息的鳥兒,一陣鳥鳴聲過后,現場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個受重傷的軍警,站在城墻大門前,威脅一整只軍隊。
沒有人嘲笑他,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那名站起來的軍警,用眼神向他表示自己的尊重。
整合運動的首領的呼吸依舊是那么粗重,似乎是要把周圍的整片空氣都吸進自己的肺里一般。他看著面前可以說是離死就差一步的軍警,想起了自己曾在烏薩斯軍隊服役時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面對敵人,烏薩斯的男人絕不會后退一步”
這些人,站在他面前的這名軍警,還有那些已經死去的軍警,都是烏薩斯的軍人。
堂堂正正的軍人
聯想起塔露拉曾跟他活過的話,攻占切爾諾伯格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你們基本遇不到什么阻礙,政府和軍隊都會撤走,只剩下一些平民和用來送死裝樣子的軍警。
男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