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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兮盯著被掛斷的手機,怔然許久。
她收起手機,無意一抬頭,看到站在護士站的賀司珩。他眼神寂定,而后挑了挑眉,提步往她這邊走過來。
“怎么來醫院不和我說一聲”
今兮倉促收回表情,說“就過來看看。”
賀司珩看了眼病房號,了然,問“陶桃還好嗎”
今兮目光從賀司珩身上挪過去,望向面前的病房,她問“換藥,很疼嗎”
“你說呢”
賀司珩和她站在一排,側臉線條清冷,下頜線瘦削,思忖許久后才說,“她頭都是腫的,按下去會有明顯凹陷,鎮痛劑打了也沒用。”
“還記得你當時換藥有多疼嗎”
今兮這輩子都忘不了,每次換藥她身上都是汗,疼的。
“你的那種疼,對她來說,跟蚊子咬她似的。”賀司珩說得更明顯,“把人放在火堆里滾一圈,再在傷口上撒鹽,或者拿刀砍你的傷口。就是這種痛感,要持續兩個多小時,而且換完藥后,還是疼。”
走廊處的燈突然熄滅了幾盞。
靜謐蔓延。
今兮突然有種寒冬的真實感,因為此刻的她,從腳底到全身,都僵住了。
她說“可是王老師說,陶桃換藥的時候都沒哭過。”
賀司珩“她要是哭了,王老師估計會更自責。”
今兮靜默半秒,忽然轉過身,對他說“賀司珩,我現在好難受,你能抱抱我嗎”
話音落下一秒,她就鉆進他的懷里,鼻尖是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兒,她深深淺淺的呼吸,閉上了眼。
突如其來的親密,賀司珩明顯愣了一下。
他手放在她后腦勺,摸了摸她的頭發,“發生什么事了”
他不信,只是因為陶桃這件事,會讓她有這么難過的情緒。
“我剛剛給我媽媽打了電話。”今兮悶聲說。
“說了什么”
“她沒接,不是沒接,是她那邊直接掛了。”
今兮從他懷里出來,眼前,是他穿著的白大褂領口,她盯著那抹雪白,扯了扯嘴角,臉上表情是笑的,眼里卻沒半分笑意。
“她不接我的電話,賀司珩。”
“可能是有事,在忙。”
“或許吧。”她抿了抿唇,說,“我明天,不想回家了。”
“不可以。”
“我真的不想回家。”
賀司珩黑沉沉的眼盯著她,訓誡的表情,語氣也難得冷凝下來,“今兮,要過年了,平日里無論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這次不行。”
“為什么不行”今兮也很犟,仰著臉,紅唇翕動,一句比一句,語氣高漲,“我就是不想回家,又不是什么大事兒。而且,而且那個家壓根就沒有我的位置了”
賀司珩繃著臉,“今兮,我”
“你也站在他們那邊是嗎”今兮打斷他的話,冷淡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