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對沈暮深的傷害有些大,但絕對是有用的。沈暮深的人設,是一個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人絕不會違抗圣旨,為一個女人賭上前程。
可惜,臨門一腳還是被發現了,今日之后,想再來一次恐怕就難了。顧朝朝心里嘆息一聲。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不緊不慢地勾起她一縷青絲,把玩片刻后才而無表情地看向她“朝朝,我跟你不同,上一世多活了十年,每一個日夜,我都在找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怎么可能放過你。”
“你是我兩輩子的執念,我就是死,也絕不可能放你走。”
意思是即便皇帝為她撐腰,他也敢冒天下大不為了。
顧朝朝怔怔看著他,滿腦子只有一句話男主瘋了。
沈暮深不喜歡她此刻的眼神,沉著臉捂住了她的眼睛“別這么看我,也別恨我,我找了你這么多年,不是讓你討厭我的。”
“我沒有討厭你。”顧朝朝依然睜著眼睛,只是視線被他的手掌阻隔,只能勉強看到一點光線。
沈暮深扯了一下唇角,顯然不信她的話。
顧朝朝等了片刻,遲遲沒等到他放開自己,只能抓住他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沈暮深沒有用力,任由她將手掌從眼睛上拉下來。
顧朝朝重見光明,眼前人卻已經起身往外走去“日后乖一點,別再惹我生氣,否則”
他停下腳步,垂著眼眸回頭,“我會罰你。”
顧朝朝心里咯噔一下,抬頭看向他時,他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她無言地看著廳外的黑夜,許久突然懊惱地敲了敲腦殼。
這一晚之后,顧朝朝身邊多了兩個伺候的丫鬟,寢房里的筆墨紙硯也盡數消失,她似乎徹底被監視了。
從密信被發現開始,顧朝朝就想到了這個后果,所以也不怎么在乎,更何況每日里都在應付前來吊唁的賓客,一時間忙得也顧不上其他。
沈暮深也很忙,只是不管多忙,一日三餐都會出現在顧朝朝眼前,和她一同聊天用膳,仿佛那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轉眼就是五月初一,靈堂已經設了五日,再有五天就該下葬了。
一大早就有賓客登門,顧朝朝被迫早起,昏昏沉沉地洗漱更衣,來到靈堂蒲團上跪坐好,等賓客進來吊唁時拿著手帕捂著臉,假裝傷心哭泣,只等著賓客上完香照慣例勸慰她時,隨便哽咽著敷衍兩句。
這樣的戲碼她已經演了好幾天了,此刻可以說信手拈來,捂著臉后就開始打哈欠,一個哈欠沒打完,就看到一雙繡花鞋出現在眼前,接著是清冷的安慰聲“節哀。”
顧朝朝哽咽著點頭,點到一半時突覺不對,連忙抬起頭來。
是女主。
她驚訝地張了張嘴,半晌憋出一句“侯府與趙丞相也有關系往來嗎”她記得原文沒有啊
“我是來看你的,”趙輕語回答完,看到她眼角的淚后蹙起眉頭“我還以為你是裝的你竟真覺得傷心”
“嗯”顧朝朝還未反應過來。
趙輕語看了眼周圍,見沒人過來后便在她對而的蒲團上坐下,一臉認真地說“永昌侯貪財好色,又慣會磋磨人,惡名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他死了,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
顧朝朝“”
“我說得有問題”趙輕語神色淡淡。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在人家喪禮上說這些,有點太彪悍了。
“所以別傷心了。”趙輕語板起臉。
顧朝朝盯著她漂亮的眉眼看了半天,沒忍住樂了出來。
雖然現在還是一大清早,靈堂里沒有多少人,但她這一樂還是夠突兀的,滿靈堂的人都忍不住偷瞄她,她只能趕緊學趙輕語的樣子板起臉。
趙輕語看到她靈動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白擔心了,唇角頓時微微揚起“我就知道你沒事。”
顧朝朝咳了一聲“剛才趙小姐說是來看我的”
“別叫趙小姐,喚我輕語就是,”趙輕語顯然不怎么會交朋友,說完頓了頓,沒等顧朝朝同意,就擅自改了稱呼,“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