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面不改色道“盈姐兒的婚事,侯爺自有打算,多謝妹妹你掛念,放心吧,只要有侯爺在,盈姐兒婚事差不了。”
是啊,差不了誰叫她男人是淮南候呢誰叫淮南候雖然退了下來,卻照樣深得信任呢
蔣夫人垂下眼眸“是小妹多事了。”
“怎么會,你也是為了盈姐兒著想,我是知道的。”侯夫人親自握住她的手,“只能說是兩家無緣吧,那鄭家小郎君確實是人才出眾,只可惜與我們家盈姐兒并不合適。”
蔣夫人忍不住想,前幾日阿姐明明有所心動,幾日不見便改了想法,如此堅定回絕,難道是知曉了鄭小郎君的糊涂事兒
也只有涉世未深的公子哥才會輕信風塵女子的話,正如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常為百無一用的窮書生傾心,門不當戶不對,即便順利在一起,也終將成為怨偶。
送走蔣夫人后,侯夫人笑著搖搖頭,她與小妹雖非一母同胞,但感情卻極好,她不應當這樣去想小妹才是。
鄭小郎君的愛情故事趙妙盈沒有興趣,她只知道自己擺脫了這一回,又可以繼續安心等謝大哥回來了。
只是她低估了爹娘對自己婚事的著急程度,而謝大哥不僅一直沒有回來,也一直杳無音訊,有時趙妙盈會從噩夢中驚醒,她夢見謝大哥渾身是血,周圍亦是尸山血海,他站在空無活人的戰場上,手指尖往下滴著血
每回做了這樣的夢,她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一大早,婢女驚喜的聲音便傳了來“縣主,縣主夜里下雪啦好厚一層這可是今年的頭一場雪”
趙妙盈性情好,不愛為難下人,她院子里的下人也活潑些,幾個小丫頭已經在院子里玩起了雪,趙妙盈披上外衫靠近窗戶往外看,饒是有走廊遮擋,也還是有一股寒風夾雜雪花撲面而來,冷氣逼人,她打了個哆嗦,連忙退了幾步。
連京城的雪都下的這樣大,邊境那邊,是不是更加艱難
謝大哥
謝隱滿身風雪隱匿于雪色之下,如果不是露出的兩只眼睛,沒人會發現這里還有個活人。
有人不想要邊境軍贏,不想要胥豐田打勝仗,這一點,胥豐田不說,謝隱也有所察覺。
他得到了小侯爺的全部記憶,對小侯爺來說過眼云煙的小事,謝隱都能解讀到背后的深沉用意。比如說淮南侯府與方家的聯姻,淑妃所出的二殿下與貴妃所出的四殿下的明爭暗斗。
貴妃娘家姓田,兵部尚書恰好也姓田,而貴妃的弟弟娶了扈家女,于是便將扈家也牢牢捆在了四殿下這艘大船上,兵部戶部兩位最高長官齊齊聯手,為的就是不讓胥豐田打勝仗,從而削弱二殿下的實力。
對這些人而言,底層將士的性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犧牲其他人的命不算什么。
這也能解釋為何軍餉總是不及時到位,其中還不乏一些以次充好的東西,吃不飽穿不暖,將士們拿什么打仗他們很好的將邊境軍與蠻人的兵力維持在恰好到處的狀態,互有勝負,僵持不下,這樣的狀況已維持十幾年了。
從胥豐田還是大將便開始的謀劃,一環扣一環,其中每個步驟都細細梳理過,決不會給胥豐田向今上稟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