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其結果都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她還掙扎個毛線
她選擇破罐子破摔。
祝儀一把扯下頭上的鳳冠,狠狠砸向窗外的謝年舟,“滾”
祝儀的動作并不快,也算不上突然,然而戰場上勢如破竹的男人卻被鳳冠砸了滿面,堅硬的寶石劃過他的臉,額角瞬間便漫出血色,鳳冠從他身上滾落下來,血色也從他的額角慢慢滑落。
“主人”
身后心腹驚呼出聲。
謝年舟置若罔聞,慢慢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額角,粘稠液體黏在他指腹,他捻了一下指腹,收回手掌心朝上,手指在他面前攤開。
“阿姐不愿嫁我”
謝年舟側目垂眸,淺笑著看著指腹上的血跡,描繪著盛世牡丹的宮燈搖曳在他肩頭,霜色的銀甲像是無端鍍上一層紅,直映得眼尾也拖出一抹淺淺的紅。
若是在以前,祝儀必會在心里感慨好一副漂亮的皮囊,好一個百轉千回的脆弱感,繼而美色上頭母愛泛濫對他噓寒問暖,可是現在,她只想破口大罵,“謝年舟,你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捫心自問我沒有半點對你不起,可是你呢,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嫁你”
“阿姐是對我好,可是阿姐對別人更好”
像是不愿再偽裝,謝年舟突然出聲,陡然拔高的聲音打斷祝儀的話,“阿姐是我的全部,我在阿姐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祝儀反唇相譏,“我是你的全部謝年舟,你別搞笑了”
“你便是這樣對你的全部”
“謝年舟,我求你做個人吧也求你別再自欺欺人”
祝儀冷冷看著謝年舟,“想爭天下便爭天下,男人有野心再正常不過,但是別拿我去當這個借口,紅顏禍水的名頭我背不起”
她的話似乎說中了男人心事,男人鳳目陡然凌厲,“阿姐只需要告訴我嫁我還是不嫁”
祝儀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目光悲憫又可憐,在謝年舟身上來回打轉,“嫁你”
謝年舟鳳目輕瞇。
祝儀譏諷一笑,懶懶收回目光,直接閉上眼,“謝年舟,你殺了我吧。”
謝年舟瞳孔微縮,心臟驟緊。
秋風無聲而止。
世界陷入凝滯。
謝年舟胸口劇烈起伏,六角琉璃宮燈在他眼尾拖出一抹略顯蒼白的紅。
他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當余光看到窗內一心求死的祝儀時,他的氣息便再也不受自己掌握。
“我這么喜歡你,怎舍得殺你”
他死死盯著祝儀的臉,低低笑道“阿姐,你是我的人,你嫁也得嫁,不嫁更得嫁。”
“你沒得選擇。”
祝儀身體微微一僵。
謝年舟笑了起來。
“帶走。”
謝年舟轉身,眸中笑意瞬間消散。
祝儀被人從屋里帶了出來。
大抵是為了羞辱她,沒有人給她戴枷鎖,甚至新婚的婚服都沒換,就這么從她的府邸走出來,一路往皇城而去像是在游街。
祝儀覺得謝年舟簡直有病。
雖說戰亂已經平息,但哪個不怕死的百姓敢在這個時候出來看熱鬧看她游街的人除了謝年舟自己帶來的人外再沒有其他人了,根本起不到游街羞辱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