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定定的看著李落,自牧天狼諸將入帳之后,沒有半分惱怒,似是沒將羯烽火放在心上。
看著李落一臉淡然,老將心中莫名一寒,口中發苦道“李將軍可是早就知道大帥不在這里”
帳內血沙諸將皆是一震,正中的年輕將領雙目精芒暴漲,盯著李落,李落心中一暗,轉即展顏笑道“兵來將擋,如今身在狄州,顧慮太多有何益處將軍多慮了。”
老將長嘆一聲,道“我低估你了。”說完看了看周身袍澤,澀聲問道“大將軍今天來,是要殺我們吧。”
話音剛落,帳內幾人便大聲喝罵出來,言下之意李落出爾反爾,丁斬和史則臣一臉嘲弄,冷眼看著幾人。
李落一滯,低聲回道“將軍身死后,我會命人掩埋起來,日后將軍族人自能尋到。”
聽到血沙將領還自咒罵,老將怒喝一聲道“都住嘴,還不夠丟人現眼我等本就是詐降,昨夜一戰,若不是我們出聲,援軍怎找得到這里看守我們的大甘士卒死傷數人,不都是我們殺的成王敗寇,不要丟了血沙的顏面。”
眾將安靜下來,一臉悵然若失,雖說看慣了生死,但到了如今的處境,都是一般的模樣,漠然不動,只是卻再無人咒罵。
胡騎營諸將看罷,雖說臉上未動神色,不過心中卻多了幾分敬佩,不知若有一天自己也遇到如此境地,會否有這份淡然。
老將大笑一聲道“生生死死幾十載,是時候去看看老朋友了。”
李落一禮道“將軍走好。”說完轉身出了營帳,身后傳來血沙眾人蒼涼的歌聲,是用西戎族語,史則臣聽不明白,問道“他們在唱什么”
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落抬頭看了看天,輕聲回道“是命不長久的西戎族民唱的,我在祖山聽到過。”
聲音越來越高,到了最后,似是從口中撕裂出來的一般,穿過狄州和十萬大山,飄回了祖山。
翌日清晨,落草山。
李落站在山間石屋前,輕輕撫著手中的疚瘋長槍,丁斬此次入狄州,將李落留在軍中的疚瘋長槍和驚邪甲也帶了過來,一同交予了李落。
遲立從后面走了過來,頗為留意的看了疚瘋槍幾眼,一禮回道“大將軍,胡騎營已在山后五里處安營,丁將軍已擇好營地,正在修筑工事,依著山勢,最多三兩天便可具雛形。”
“嗯,西戎這段時間不會輕舉妄動,劉將軍已陳兵狄州,羯城要派兵過來,定會謹慎行事。”李落轉過頭,見遲立正自看著手中的疚瘋長槍,微微一笑道“槍名疚瘋,得自殘商,出大甘前我從皇宮的兵器庫里找到的,如何可要來試試”
遲立一愣,豪氣一生,朗聲回道“請大將軍賜教。”
李落本意只是想讓遲立舞槍,沒料遲立錯以為李落要與自己比試,說罷便從身旁的一名將士手中接過一桿長槍。
李落啞然一笑,也不推辭,右手一帶,槍身橫掃,立在身前。軍中將士久聞李落武功精絕,但是還從未見過李落在營中眾將面前一試身手,往日里只有寥寥幾次隨李落出兵時才有看到,不過那個時候到處刀光劍影,除了李落身邊幾人外,誰也不曾留意李落的槍法如何。
如今見到李落要與遲立較量一番,除了戍守的將士外,余下眾人都圍了過來,一睹軍中大將身手,就連長寧三人都被屋外的嘈雜聲驚動,走出屋外,一探究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