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行行閱讀了下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卷首,再三確認這是糊了名的試卷,滿臉疑惑地道∶“你從哪弄來的該不會是你拿來唬我玩的吧”
一開始的那名考官捧著茶盞笑著搖了搖頭“如何”
“要不是考場封鎖,連我們都是兩手空空進來的,斷斷不可能混入別的卷宗,我還當是哪位同僚的奏章混進來了呢"
又有一名考官湊了上來,他摸了摸糊名的地方,道“不錯,這糊名糊得沒問題,是錢大人的手藝。"
考官將卷宗推給了他“我不看了,你看吧。”
“我看看。”那考官說著就拿走了卷宗,先前那考官低頭看了看方才覺得能得狀元的卷宗,只覺得滿目浮夸,華而無實,侃侃而談,這當什么狀元,比不得上一個那才是實干之才。
王閣老正在看一份卷宗,等他一抬頭,便見禮部的同僚都在等著他,見他抬首,連忙將一份卷宗呈到了他案上“王相公,您看看這一份,我們一致認為這一份當是狀元無疑了。”
“這般篤定”王閣老笑著打開了卷宗,策論內容越看就越是投入,直到看到文章未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出來“好他若不是狀元,本屆恐怕無人能當得了”
雖然會試之后還有殿試,但王閣老知道這次殿試與會試題目相仿,只要此人殿試不出什么大錯,只管再寫一遍這策論,也是穩穩的狀元
本次科舉并不乏高門大戶,官宦子弟,可對比起此人來說,實在是略顯下風。文章華麗的沒有他有實干,比他實干的壓根就沒有,縱使以王閣老浸淫官場數十年的眼光來看,此人也絕非池中物
眾考官都滿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能看到一篇精妙絕倫的策論,他們也是高興的。
待考官們看完了所有卷宗,將卷宗按照他們商議好的名次疊放起來,因著防止作弊以字體識人,他們看得都是抄寫的,現在名次已定,便順著標號找出原版來再次修訂,這才由王閣老呈送御前至于糊名,澤帝向來是自己撕的,用不著他們動手。
澤帝看著送上來的卷宗,入目便是一手頗有風骨的館閣體,干凈整潔,一看便叫人心生愉悅。澤帝只看了兩行,便伸手將卷首的糊名撕了下來,果然,如他所料,“秋意泊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澤帝再看別的卷宗,看完之后當真是想挑點問題都挑不出來,前十案卷皆有公示,秋意泊這一卷,用詞干練,文風老辣,真要說華麗,那也不缺,更難的是兼具實干,他若不是第一,天下就該議論紛紜了。
罷了,再看殿試吧,若他真有狀元之才,給他亦無妨
澤帝從未起改殿試之題的心思,無他,科舉乃是選取有用之才,區區一個秋意泊,還不值得令他懼怕到了要改題來防止他得魁首的地步。
他為帝,所以他的殿試選的必然是朝廷所需之人,至于這個人是敵是友,是善是惡,這些都是其次。
再有半月,便是殿試。
秋意泊隨著眾人進了清和殿,行叩拜禮后,殿中早已備好數十案幾,眾人按姓名坐好之后,便下發了案卷,秋意泊思索了一番,提筆書下。
殿試結束,眾人并不能離開皇宮,而是被帶到了側殿等候。
“哎秋十九”有人低低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