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冷冷地說“這些小事兒還要問我”
管事苦笑道“本不該的,但這銀子實在是太多,賬房不敢應下,只得來請姑娘做主。”
“多少。”
“一共兩萬一千兩銀子。”
“荒謬。”三姑娘斥了一句“這花木可真夠精貴的。”
管事又道“若是其他人來,早就被轟出去了,只是聽說老爺稱這春寒齋的東家為先生,我等實在是不敢做主。”
“先生”三姑娘想了許久,才從混亂的腦海中想起了這件事,是了,父親也說過,他年輕時全靠了那位先生的孤本賺了一筆,如今一來,又是機緣巧合揭破了周三那個賤人的事兒,是他們家的貴人。
她這幾天忙昏頭了,一時沒想起來。
只是不是聽說隔日就來報賬,怎么隔了這么多天
她也不想多想,兩萬兩銀子,對他們家來說不少,可也不多。她道“既然如此,你拿著銀子親自送到春寒齋去,看著那位先生親自收下再請他來,我爹如今彌留之際,再看看一看他吧”
按理,她應當親自去,但如今她實在是不敢離開。
管事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快步出去了。
不多時,秋意泊這頭就收到了銀子,又聽聞曹沐已是彌留之際,想著總是有緣,看一眼就去看一眼,出門時剛好遇上了站在門邊嗑瓜子的泊意秋,還有幾個力士在里頭忙活,看來又出了個大單子。
泊意秋見秋意泊路過,呸了兩片瓜子皮給他。
秋意泊瞟了他一眼,只當無事發生一樣走過去了。
日子這么不好過還要靠你倚門賣笑
泊意秋眼睛瞪大了一瞬,張口就是一句去你媽的,然后想到他媽就是他媽,在心中向未曾謀面的親娘告罪了一聲,見鋪子里的管事走來,與他商議仙鶴的事兒,他就說“好,我就跟著去一趟吧,疏狂性子傲,沒有我在小心鬧出事。”
管事自然說好,他請仙鶴上門那是做排場,做祥瑞的。仙鶴那可不是什么黃鸝麻雀的,一只手都能捏死,這鳥真要在場面上鬧起來,一般人還真困不住它,到時候他罪過可就大了。
就這樣,秋意泊和泊意秋又在曹府大門前相遇了,泊意秋此刻才知道原來買壽木沖喜的就是小抄書賊,心中還有些感嘆,他與秋意泊并肩走進去,正想說什么,卻見管事扯了他一把,滿臉堆笑地與秋意泊道“您別見怪,下頭的人不懂規矩,您先請”
秋意泊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走了,管事與泊意秋道“哎呦喂,柏東家您這是做什么,那位可是主家的貴客,您跟我往這邊走。”
泊意秋氣得仰倒。
不一會兒秋意泊就到了曹沐寢居,見里頭擺著明晃晃一副棺材,不動神色的撇開視線,轉而被人引進了內室。三姑娘見人進來,起身行禮“聽聞先生與我父親有半師之恩,今日我父有大劫,便不顧禮數請先生再來見一見他。”
她見到秋意泊時還有些吃驚,她料想是他爹的先生,雖說不至于一定是鶴發雞皮的垂暮老者,那也該有個七八十歲,沒想到一見面比他爹看著歲數都小距離她爹賣孤本那事兒,都過去快一十年,難道這這一位先生當時就十幾歲
“無妨的。”秋意泊頷首,目光落在了曹沐身上,見他真的只剩下一口氣,心中唏噓,他搖頭道“我略懂一些醫術,不如叫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