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督軍采買軍火的事情自然是不宜動輒就對外宣揚的,因此在雙方互相介紹認識之后,德爾沃先生只和齊,張兩人客氣寒暄了幾句,就去和石韻約時間,含糊說是有張圖紙上的幾個算式希望能再和她一起研討一下。
石韻便請他明后兩天來六國飯店碰面。
張濟年一聽,連忙說道,“總住酒店不方便,還是去我那里吧,我早就讓人把藏書樓后面的院子收拾出來了,早上那個惡仆也已經打發走了,你只管放心去住就是。”
石韻也沒打算常住酒店,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架子還是要端一端的,畢竟別人會怎么對待你,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你自己的態度。
于是很矜持地笑一笑,態度十分誠懇地說道,“我第一次出遠門,這酒店住著新鮮有趣,加上聽茶房說起,這附近有兩處值得游玩的地方,我也打算去看一看,所以想再在這里住兩天,張少爺如果不介意,我后天搬去你那里可好”
張濟年聽她這么說,自然點頭,心里琢磨著要趁著這兩天趕緊再讓人去把那個院子收拾收拾,之前吩咐家人準備時沒有重視,就是隨口一說,別要再出了什么紕漏,那可就太不像話了。
他是坐家里汽車過來的,回去時就讓司機先送齊慶軒。
兩人坐在車里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忽然一起開口,
一個說道,“齊兄,既然找到了人這就可以放心了。”
一個說道,“濟年,今天當真抱歉得很,勞煩你跑這一趟。”
張濟年連連擺手,“齊兄快別再這么說了,是我家里那仆人惹事,讓我有負所托,本該我向你道歉才是。”想想又說,“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位前夫人倒不似那些沒上過學堂的舊式女子,人很機敏,難得的是有一派爽朗務實氣,她這個性子在外面倒是不容易吃虧的。”
齊慶軒點頭,“是這樣。”
張濟年今晚見到的李蕓舒和他想象中的齊太太相差太大,只是一起吃了一頓飯的功夫就頗有些感觸,這時終于忍不住對好友說道,“其實只要性子好,舊式女子也沒什么,齊兄這是下定決心要與她離婚”
齊慶軒無語,心想我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樣一個人還費勁離什么婚
燕京這里的住處總是冷冷清清的,也沒個人打理,只一個老媽子和家仆根本不頂事,他又不善管束,那兩人要戳一戳才肯動一動,搞得這邊很不似個家的模樣,早早把李蕓舒接來不就省事了。
她坐個火車都能無中生有的把三等座變成一個包廂,打理家事肯定不在話下。
現在仔細看看人也不是很土氣,再好生打扮打扮估計帶出去也是沒問題的,談吐儀態雖然肯定還不及那些淑女名媛的優雅動人,但用濟年的話說,就是自有一股爽朗務實之氣,可見其人也是很有思想和主見的。這一點其實又比那些講究太過的太太小姐們強了。
不過現在多想無益,他回燕京前離婚聲明就已經擬好,估計前幾天就已經被大哥送去了本地的報館,馬上就要登報,且看李蕓舒的樣子對他也是不滿頗深,只一門心思等著抄好了古籍副本就去湖州投奔她的堂伯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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