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犬依舊沒有動。
兩只式神的身軀幾乎都要俯到地面上,它們濕潤的鼻子不時輕輕抽動著,像是嗅到了什么讓它們害怕的龐然大物,眼睛里透出人性化的恐慌。
它們被迫屈從本能,對隱藏在這塊區域的霸主心生恐懼,低頭臣服。
伏黑惠仿佛明悟了什么。
他睜著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綠色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遠處的天空與土地相連接的地方。
龍賭徒所以是,龍嗎
在他的視線中,一雙鉑金色的龍翼高高展開。
它如同被人垂涎的黃金,不是柔軟的,而是鋒利的,不可被隨意撫摸的。薄而寬闊的膜和尖利而堅硬的骨節,透出一種致命得讓人心顫的力量感和美感。
禪院真希推了推眼鏡,有點沒辦法,“被分到龍賭徒的區域啊”相當吃虧。
名為烏伽斯的青年有著和首領一模一樣的發色和瞳色,不像是上司和下屬,更像是同出一胞的兄妹。
明明是年輕人的外表,氣質卻總是透出一種長者的穩重,眼神疲倦而頹廢,看起來脾氣不錯的樣子。
只要不踩到他的雷點,就不會和小輩計較。
但禪院真希可不會心存僥幸,覺得龍賭徒會因此放過他們,讓他們輕松通關。
她提了提手里的咒具,思索半天,頗為頭痛地自言自語道。
“他的能力是什么五條老師好像沒有提過啊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還要正面應敵的話”難度太大了。
禪院真希甩了甩咒具,喃喃,“算了,這也不重要。”
如果是真正的戰斗,對手可不會給自己知道他底細和弱點的機會。
不管怎么說,打就完事了。
禪院真希可沒怕過什么。
如果她會猶豫和忌憚根本就走不出禪院家的門。
高馬尾的少女咒術師將咒具扛在肩上,大步前進。
而屬于龍賭徒的“賭場”,正在緩緩成型。
加茂憲紀可就沒有伏黑惠和禪院真希那么好運了
他在一開始就碰到了白發金眼的龍。
面對這位情報不多,但絕對不能小視的暗組織高層成員,加茂憲紀只感覺到偌大的壓力如同千斤巨石般積在他的背上。
“”是烏伽斯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不對勁。
長長的鉑金色龍尾在青年的背后拖曳著,宛如藝術品,卻在地上碾出深深的坑痕。他的外表發生了一些變化。
深金色的龍鱗紋路在他的眼角,臉側,脖頸和手臂處生長,發著微光,如同華麗堅硬的寶石,形成不可能穿透的防護甲,牙齒與手指都變得尖利,金色的眼睛覆蓋了一層黏膜,豎成了一條危險的直線。
比起原本溫和厭世的青年此刻的烏伽斯,才是一條真正的龍。
天空與陸地的主人。
他握著玉白色的煙桿,微微張開口,吐了一口甜膩到讓人暈眩的煙,如同活物般圍繞住他。
生與死,在龍賭徒的身上同時體現。
加茂憲紀可以看出,龍賭徒的笑容還是那么頹爛。可在這種衰朽中,又多了一種不能細究的瘋狂。
就如同走到窮途末路的賭徒。
“居然想和我正面對抗孩子,這真是個不明智的想法。”
龍賭徒嘆息著,他的掌心中,慢慢漂浮出一顆白色的無字骰子。
它由透明轉向實體化的模樣,安靜地轉動。
下一秒,烏伽斯將這顆骰子向空中拋去。
“你難道是覺得我會給你溫柔的笑容嗎”
這里成為他的賭場。
龍的威嚴,龍的貪婪在那一刻彰顯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