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樓出事了。
九皋做皮肉生意的都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金鳳樓臨近云船渡船的碼頭,是黃金地段不說,經營了那么多年,一直是行業里的頂尖,一出事就像一顆石子砸向湖面,一層一層的漣漪瞬間蕩開。
重錦樓的老鴇抽著自己的煙槍,她的重錦樓和金鳳樓就是對門,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她當然是一清二楚。
“那個魔族女人我早就看出來用不得,青樓里的女人最忌諱放不下身段,偏偏金鳳樓那老鴇貪財,看上那魔族女人早慧,還想留著人給她打一輩子工呢,以為捏著別人的賣身契就可以拿捏別人一輩子,殊不知籠絡人心哪有那么簡單,不給人足夠的好處,出事了人可不會顧念你的舊情顧全大局。”
“馬后炮。”坐她旁邊的人啐她一口,“當初不也還眼饞金鳳樓那倆管事嗎。”
“那我最終也沒出手呀。”重錦樓老鴇笑瞇了眼,這一帶就只有金鳳樓能跟她重錦樓平分秋色,金鳳樓出事,她可是最高興的一個。
只希望那魔族女人可千萬別服軟,就這么鬧下去,讓金鳳樓損失更慘重就好。
金鳳樓里司枕的房門緊閉,門口站著侍衛,顯然時在看管房里的人,怕人跑了。
房里的司枕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贖身錢,青樓女子被賣入進來時的賣身契,一般贖身的銀錢是被賣入時的數百倍,若是培養花費的成本越高,那自然贖身錢也水漲船高,這是行業里默認的規矩。
當初司枕被花衎賣進來的時候,原本老鴇只肯出二十兩銀錢,硬生生被花衎抬到了五十兩。
所幸司枕這些年是跟著苞桑,胭脂水粉也從不曾買過,苞桑塞進她房里的都用不完。
房門被敲響。
木質的雕花窄門被推開發出些微吱呀聲,又被人關上。
苞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是想好要走了”
司枕點頭。
苞桑看她梳妝臺上疊放整齊的銀票和一些金銀首飾,說道“看來你這些年沒什么娛樂花銷還是個正確的選擇。”
司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苞桑。
苞桑“我怎么了”
司枕指了指門。
“讓我出去”
司枕看著她不說話。
苞桑散漫地朝她臥室里的床榻走去,“我房間太吵了,你這兒有人把守更清靜,我在你這兒睡會兒。”
“一起走。”
一張紙從身后飛過來,懸停在苞桑眼前。
苞桑看了一眼,站在原地。
良久,她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嗎”
苞桑轉過身來,看向司枕,“其他世家就算了,花衎是金鳳樓的常客,花家在九皋的地位你還能不清楚三年前那個男人是外州人,外州要追查就要跨州跨國,所以你僥幸逃過一劫。但是花家,九皋的地頭蛇,你得罪之前不會動腦子想一想后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