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方溫玉面龐驟冷,整個人顯得有些病態。
“我爹當年就是因為太愚蠢,才會因為所謂的玄門正道而死!你知道我從小在方家,過得是什么生活么?你知道我母親一直遭受排擠么?父親死后,母親只三年,就被那群人害死!玄門上下,可曾有人主持過公道正義?玄門。不過是一道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以為自己這么干凈么?!”
方溫玉怒喝,斬出手中戰劍,一怒之下,將百十棵巨大的樹木攔腰斬斷。
“是邪殿讓我知道,我是如此的有價值!邪殿的確是惡,但玄門是臟!臟的讓我惡心。”
方溫玉嘶吼著,將身上的青龍武袍撕碎,他在心中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如山洪爆發一般,瞬間傾瀉了出來。
他偽裝的太久。
早就厭惡透了,身上這件臭皮囊。
黎崇哀嘆一聲,也不再多說。
方溫玉七歲喪父,他幼小的心靈,肯定是遭受了巨大的沖擊。
加上方溫玉的父親死后,他們這一脈在方家內部失勢,不斷遭受排擠,方溫玉的母親只三年時間,就郁郁而終,撒手人寰,留下十歲的方溫玉獨自一人。
黎崇也曾出手幫過一把,可那畢竟是方家的家務事,他也不能過多介入。
“不過現在也好了。”
方溫玉輕笑了一聲,收回了劍。
“我不用再偽裝了,帶回你這個玄門閣老,還有你這個嶝靈府少府主,鬼醫先生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在殮尸山,也一定會大有作為,哈哈,哈哈哈。”方溫玉大笑。
“對了,還有你。”
方溫玉笑聲戛然而止,看向陳子陵,眸中帶著一分怨毒。
“如果不是你,拍到山穴里尸兵的影像,玄門也不會這么早發現,我們也不必提前行動,你說,你該怎么死才能贖罪?”
陳子陵一只手支著地,稍稍抬起了身子,拭去嘴角鮮血。
“原來你早就知道,山穴之內的影像是我拍的。”
“我也是在得到你的空元戒后,才確定了這一點。”
看到陳子陵的第一眼,方溫玉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在屋棲山里游蕩,不是殮尸山的人,又不像是傭兵,能輕易打死四境兇靈獸。
最重要的是,修為雖然不高,卻戴著一張能夠遮掩氣息的面具。
方溫玉當時就猜測,山穴的記錄影像,可能是這個人拍的。
所以,他就假借搜證據的名義,奪了陳子陵的空元戒,看似是在翻找證據,實際上,是在翻看靈盤元鏡中的記錄影像。
最終,他確定了,影像確實出自這個人的靈盤元鏡。
所以方溫玉才會這么重視陳子陵,鐘芷溪將其放跑之后,會那般憤怒。
“心思縝密,步步不留疏漏,真是好手段啊。”陳子陵一笑。
方溫玉確實聰明,而且心機深沉無比,做事滴水不漏,否則,也無法在玄門內,替邪殿做事這么多年。
“過獎了。下了陰曹間,一路走好。”
方溫玉一笑,持劍朝著陳子陵走去。
“我不想死!我們做一個交易可好?”陳子陵道。
“你一個小小的武徒,能和我做什么交易?”方溫玉不屑道。
“可就是我這個小小的武徒,卻亂了你們邪道的大計,不是么?”陳子陵道。
方溫玉瞥了一眼陳子陵,沒有說話。
“我不是玄門的人,更和你沒有仇怨,拍下影像傳給玄門,也是害怕邪道之亂影響我的生活。算起來,我也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很愿意成為邪道的一份子。”陳子陵頗為真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