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立行走的精怪們被她撞摔在地,此時四腳爬走,嘴里發出唧唧吱吱的慘叫聲來。
就在這時,四周開始響起水花聲,不知何時,地面滲出大量水流。
滿地亂爬的精怪們慌忙散開,大聲的喊
“河神來了,河神來了。”
“河神要發怒了,河神要發怒了”
喊聲之中,那河水化為血紅,姚家血光沖天而起,房舍、草木一一被血光淹沒,紅光像是瘟疫,順著那精怪的腳往上淹,被背在精怪后背上的姚婉寧眼見逐漸被血光籠罩之際,姚守寧哭喊了一聲
“姐姐”
血水漫天涌來,轟的一聲將她淹沒。
“小姐,小姐”
她的身體像是洪流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身體無法穩定之際,突然耳旁聽到一陣熟悉
的呼喚,有人將她的胳膊捉住
“小姐”
“姐姐,不要”
姚守寧大喊出聲,伸手死死的將面前如救命稻草般的東西拽住,一下睜開了雙目。
眼睛一睜開,夢里那鋪天蓋地的血水便如潮流般褪去,她睡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冬葵正彎腰站在她床邊,與她四目相對。
“這,這是哪里”
她被嚇得不輕,臉色煞白,渾身都在抖,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在太太的房間里啊。”
冬葵有些愛憐的捏了衣袖替她擦額頭的汗,說道
“您忘了嗎昨夜我們都歇在這里了。”
話一說完,姚守寧頓時也想了起來,昨夜暴風雨大,她心神不寧,便跑到柳氏房中來了,末了死皮賴臉的睡在了此處。
姚守寧僵硬的身體一松,軟軟的又躺回了原處
“我想起來了”
她還在喘,想起夢中恐怖的情景,身體不停的發抖。
夢里的血光、精怪、河神、姚婉寧等,都顯得格外的詭異而又恐怖,最后姚家被吞噬,整個夢境透出一股十分不詳的感覺。
“小姐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冬葵摸了她額頭一下,她出了滿頭的大汗,此時皮膚冰涼,她就有些擔憂
“接連好多天都惡夢不斷,恐怕是大癥候,得找大夫看看。”
姚守寧這會兒壓根兒沒有心思去想這個事兒,她想起昨夜的夢,總覺得是姚婉寧出事了。
再一想到昨天入夜之后不妙的預感,連忙抓了冬葵的手道
“我娘呢”
她總覺得事情的關鍵點在柳氏身上,昨晚尤其不詳。
所以昨晚臨睡之前,她死死纏著柳氏不放,開始的時候柳氏一直陪
在她身邊,她睡得還算踏實,可漸漸的就不對頭了,就開始做起了惡夢。
事關自己的親人,此時姚守寧不免有些痛恨自己的預感還不夠強,只隱約感應到事情應該跟自己的母親、姐姐有關,可具體是什么樣的情況,卻又全無頭緒了。
不過按照之前的情況看來,夢境只是預警罷了,興許一切還沒有發生,她還來得及挽救。
“太太她”
“我在這呢”
冬葵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頭柳氏便像是聽到了女兒的聲音一般,應了她一聲。
說話的同時,她打了垂落的紗簾進來。
姚守寧最先注意的,是柳氏已經換下了昨晚的那套外出的衣裳,她換了一件白底綠花的厚襖,下身配孔雀藍馬面裙。
她向來重規矩,平日在家中,一般頭發都會挽起來的,可此時卻難得披散下來,那發絲濕潤,像是不久之前才剛洗過。
柳氏那張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哪怕是姚守寧看到她的左側眉弓上方不知受何物所傷,青紫了一大塊,擦傷隱沒處發絲之中,縱然止了血,但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可以想像得到她受傷時危險的情景。
近來家中不太平,可此時柳氏嘴角上揚,一雙眼睛熠熠發亮,仿佛有什么好事發生過。
“娘您”她想問柳氏,怎么受傷了。
柳氏卻下意識的避開了姚守寧的手,將臉一側,以右半張臉對著她,愛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