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微涼,如雪落。
“那你便自己回去。”
仙人手指修長白凈如玉石,在宣斐腕上繞動,他有點癢。
心癢。
褚長溪道,“再不走,若被湮贐之發現,你會有麻煩。”
宣斐任他系上紅繩,心尖處似被針刺了一下,“那你呢”
“我走不得,你知道,我若走了,湮贐之會作出什么。”褚長溪言語平靜淡然。
宣斐眸中萬念俱灰,“你讓我把你一人留在此處”
他若不知湮贐之對他做了什么,看見他安好,他或許還可以按兵不動,回去與眾人商議對策。
可是他知道了。
他還怎么走
他幾近奔潰,他知道自己失態。
小心翼翼拽住一片雪白衣袖,“褚長溪,我帶你走。”
褚長溪抬眸看他,有幾分茫然,似不知他這么堅持是為什么,“你現在已不是他對手。”
他直言又道,“以他現在心性對你,你會死。”
“死也甘愿。”
“無謂犧牲,不值得。”
衣袖被手指用力攥出褶皺,“那你呢,你用自己換蒼生,你值得嗎”
褚長溪,“”
宣斐不想再與他這般爭執,若真待湮贐之來,他們誰也走不了。
知道他在意什么,宣斐道,“你知道魔淵門的封印已經松動了嗎”
終于來了。
褚長溪反手抓住宣斐手腕,罕見的急色,“怎么會發生了什么”
封印陣眼在魔淵四門中的北首,與人界最近,曾是通往人界最便利的一條路,魔族來往可毫不費力。也曾被各仙門開山師祖一輩設陣封印過,但隨時間流逝,陣中法力日漸削弱,對魔族的攔阻也越發無力。
百年前,褚長溪拿魔界少君魔骨鎮填,僅等同于堵漏洞,并不涉及陣法根本。
這樣的陣法松動可真謂是人魔兩界的大事了。
修道之人御劍,瞬息百萬里。
他們一日便到達鄰邊。
穿過山巒霧障,眼前是一條大河,河水呈黑色,一眼望去像深不見底的魔淵地獄。
無間獄,黑水河。
系統在腦內給褚長溪“科普”劇情,他曾經來過這里的,不是最后那次拿人骨頭填海,而是在那之前就來過。
和許多人一起。
長清派的天驕關朔,衍虛派聞羽。
蓬萊島主之女游青青。
宣斐,容澤,湮贐之
褚長溪,來做什么
系統遲疑著說,好像只是路過。
怎么會只是路過
褚長溪淡笑一下沒再說什么,系統卻翻存檔記錄翻的心驚膽戰,宿主,你可悠著點吧,你突然消失,湮贐之都瘋了,你旁邊這位哥也還不知道你種了什么毒,元靈毀成什么樣子呢。
褚長溪聞言看向身邊人。
黑水河岸,狂風獵獵。
金袍青年發絲迎風飛舞,額上妖印隱隱光華流轉,手中一把折扇輕搖,似乎又成百年前未成受挫的年輕妖帝,風采非凡。
見褚長溪看他,他收扇一笑,“走吧。”
守你所守,護你所護。
死生不計。
“嗯。”
不是消失,是被帶走。
系統,呵呵,湮贐之就是太自信了啊。
他以為日足夠他解決他們幾人之間的事情。
可他哪能想到褚長溪有系統這外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