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褚長溪沒解釋具體何意,湮贐之也不敢問,就怕問明白了,不是他所愿,再給他拒絕死,得不償失。
但他后期做事,倒也憑著這句話“放肆”許多,認定劍尊仙人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他。
甚至當著全宗門的面大膽表白心意。
那是百年一次仙門大比前夕,各宗門派內部先一步進行的一次比試,而后才能由排名前百的,作為宗門內最為杰出的弟子,代表各自門派參加仙門大比。
那一日,蒼吾派內比。
場下設有擂臺。
場上高臺,云霧飄渺。各峰長老們,有些正襟危坐,有些隨意坐著,談笑風生。
隔著仙霧,其實看不清高臺上眾人面貌,只能感受到他們每一位都深不可測的威壓。
但因為高臺上不知哪一處坐著名滿天下的長溪劍尊,還是讓臺下弟子們都伸長脖子擠破了腦袋的往臺上張望,交頭接耳,興奮非常。
蒼吾劍尊褚長溪,仙門大比,次次第一。
他是舉世矚目的天才,真正的仙門第一人。
那一日,殘陽鋪紅霞萬丈,比試后期,天色竟急劇青暗,風雨欲來。見臺下弟子興高采烈交談,臺上長老也開始閑聊。
一人偏頭看了看邊上褚長溪身邊的小少年,面上玩味,道,“清凌道人也是有趣,收了那位小徒弟不久,就隱士悟道,對他不聞不問了。”
立刻有人接話,“是啊,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那位小徒弟入門,全靠他兩位師兄帶了。”說的惋惜,甚有些不平。
“哎,”有人搖頭道,“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若他真是天資出眾,自也不會被埋沒,他的兩位師兄,哪一位不人中龍鳳,可以得那兩人指導,不比普通師傅差。”
“對。”
“此言甚是。”
有青年修士喝了盞茶,道,“能得長溪師兄指導,可是多少仙門弟子求也求不來的。”
“是啊,”另一人笑道,“更別說長溪師兄親自帶他入世歷練百年之久了。”
“傳言褚師兄和這位小師弟感情甚篤,連蒼吾雙杰的名聲都給比了下去。”
說到此處,眾人不約而同看向褚長溪身邊的青年,見他面色如常,仍是清俊出塵,端持守禮,寵辱不驚的模樣,才放下心。
“也不知這位小師弟現在修為如何了”
“這次宗門內比,他參加嗎”
“不知道啊。”
“沒聽說。”
他們談話,湮贐之自然都聽得見,他左右看看,悄聲問褚長溪,“師兄,我需要下去比一回嗎”
褚長溪靜坐高臺,白衣玉冠,眉目隔仙霧,更顯天降霜雪,不染凡塵。
在熱鬧場合,他一人一景。
仙門高臺,遙不可及。
“不必。”
他抬手,雪白袖擺間,腕上紅繩落下,艷紅奪目,“你若想,也可。”
不是想不想。
湮贐之道,“我想讓師兄高興。”想讓人贊你教導有方。
褚長溪,“我為何會高興”
湮贐之,“我若得第一名,師兄不高興嗎”
褚長溪,“”
鄰座的容澤看過來一眼,垂眸片刻,再抬頭情緒已然散盡,對褚長溪說,“他跟在你身邊許久不曾回宗門,這類比試也甚少參與,這次倒是機會,可試試他修行悟性如何”
湮贐之,“”
怎么
想讓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為他得不了第一,讓他難堪
心里冷笑,面上不顯,仍是那副純良少年,“好,那我就下去試試。”
褚長溪沒再說什么。
湮贐之,“那師兄,我若得第一了,有獎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