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出了水天境空,就在殿門外看見了的等候多時的褚長溪。煙霧,身后山巒飄渺,只見天邊霞云與翠枝相依。司御從境空出來,正要去上天境稟明天帝,事關玨淵帝君生死存亡,司御有幾個膽子也不敢隱瞞。
他腳步都不穩了,一抬頭,先是見空茫落雪,一地寒霜。
一片晴空霞光,突然飄雪格外醒目,顯然是動了氣的。
小仙君身姿挺拔,玉冠墨發,端手從天橋上慢慢走來,周身白雪簌簌,他站在那兒,像一柄風雪中寒劍,立于蒼穹,撐起這片天。
司御突然生出一種宿命感似乎浮圖境中預言就要成真了,可帝君做了那么多,將他推離命運的漩渦
司御嘆氣,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嗎
“小仙君這才剛回來,不好好歇著,這么急著想見帝君呀”
司御掩飾般打趣著上前。
但小仙君神情十分冷,態度也不再溫柔和煦,就那么一言不發望著他,眸光淺淺,卻仿佛穿破假象看透了事實。
“帝君若知道你這么想見他,”司御硬著頭皮繼續笑說,“可要高興了。”
褚長溪卻平靜開口問,“帝君在何處”
“閉關啊,”司御面不改色,“你不是知道”
寒風卷著雪,落在衣衫上的花瓣也生霜白。四季混亂交錯,來人怕不止動了氣。
“他元神在下界,”褚長溪直接說,“元神無法歸位,是嗎”
司御聞言笑意僵在臉上。
“元神無法歸位,浮圖境出關不能,”褚長溪說,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會有什么后果,神君不會不知。”
還真是什么都已經知道,事已至此,司御不想也不能再騙他了。會發生什么司御也不敢斷定,若是司御猛然甩了一下拂塵,帶出星輝流動的痕跡,轉身說,“你跟我來。”
闕宮,神君寢殿。此處更顯寂寥,非許任何人都不得進,沿途玉階道,兩岸花紅,褚長溪一入內,就覺似曾相識。
直到水天境空,無數根金線交錯,陣法中心拖著的那盞魂燈,微弱的那絲燈芯幾乎已經被吞噬殆盡。
隨著魂燈的火光跳躍,延伸至陣印之下的浮圖畫卷,一點一點裂出細縫,縫隙金光漫出,卻化作火焰焚燒畫中眾生。
司御道“浮圖境在坍塌。”
元神無法歸位,浮圖境不能出,褚長溪都能猜到,但見此一幕才知問題出在哪里。
褚長溪問“帝君魂燈為什么是兩根燈芯”
司御說,“因為元神一分為二。”
褚長溪點頭,“另一半是下界湮燼之。”
“是,”這個名字,司御看過乾坤鏡,他低頭,拂塵落的星輝在境空中猶如星火,“那縷元神帝君不僅收不回來,還遭反噬了。”
能看出來,帝君的燈火都快滅了。而在下界時湮燼之可牽引天地,控制風雨,也足可見神力在他身上覺醒而爭奪了帝君本體的力量,褚長溪微微抬眸,“我想帝君神魂本體應該也在下界未歸”
司御驚訝,沉聲問,“什么”
褚長溪將下界遇到陸思行一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司御聽后默默無言,良久,才無奈笑一聲,輕嘆,“帝君他一遇到與小仙君有關之事,總會如此不計后果。”
玨淵帝君是上古神魔大戰至今唯一未隕落的神,他有無上神力,掌管天境界所有仙神的罪罰,他強大冷漠,冰冷無情,天境界無人不怕他。
可為了息澤山上帶回的一顆清露,無視天規,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