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十秋顯然沒想到林不玄會忽然翻臉,話鋒一轉就如此囂張跋扈地點著他的鼻子罵,連一點兒臉面都不給。
越十秋方才笑著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稍有些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臆想了,便是囁嚅著問:
“林大人方才說什么”
林不玄也懶得繼續拿這裝聾的越十秋出氣,免得到時候被人家暗地里拿著留影玉落下把柄,他只是問:
“我聽聞,江州詩詞歌賦全被文宗壟斷,外界書卷傳不進來若此事屬實,那越掌令莫非是有異心”
越十秋終于將懸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訕訕一笑道:
“此事雖為實,但林大人您多慮了,本宗以為,既然是大離王朝之內的宗門,治理大離文道也就是我文宗的分內之事。
之前紅衣陛下尚未稱帝,大離九州謠言遍布亂作一團,本宗斷絕江州以外的書錄也算是保江州的安寧,畢竟書卷冊子入世才興起不久,免遭有心之人撰寫文卷以蠱惑世人。”
也不愧是文宗掌令,的確挺有倒打一耙的手段,胡謅幾句話就將文宗撇的一干二凈,還順便暗里回擊了一下林不玄。
林不玄置若罔聞,反倒是也笑:
“不曾想越掌令也如此心系家國大事,好在如今陛下得以繼位,既然文宗本無二心,我們又同是寫書卷的,不妨談個生意”
越十秋一怔,實在有些摸不清林不玄的路數,可倘若他退一步,既往不咎真談生意未免也不是什么壞事。
念至此,越十秋便是一拱手,道:
“愿聞其詳。”
林不玄雙手一撣袖子,望向那文宗的樓閣,冷靜道:
“本國師想,既供人娛樂的書卷才在大離發揚不久,不如一同交由朝廷來管,也好免卻了相爭的風浪。
文宗身為一線宗門,產出復錄的手段想必不會慢到哪里去,如今天下大興合道正氣,不曉得越掌令怎么以為”
一旁抱著手臂的輕鸞忍不住插嘴,“這算是招安了倘若他同意你下一步又怎么走”
林不玄微微搖頭,回應道:
“越十秋知道我不會放過他,而同意將文宗納給朝廷,那就是放在我的手上,文宗無異于名存實亡,成了我提產量的工具罷了
而最重要的一點,在我眼中,從一開始寫這種小冊子就是為了供世人以娛樂的,可越十秋不是這么想的。
他將自己冠以文人的身份,可受眾還是平民百姓,后以些酸里酸氣的書卷勸退些人后便覺著余下都是懂自己的擁躉。
而他則覺得自己有比肩古籍經文之能了,如今我愈是這么說,他便愈是心高氣傲,怎會與我為伍”
輕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明白了,你們人族還真復雜”
就如林不玄所料,越十秋緩緩道:“此事涉及文宗根基,還請林大人予越某時間以商議。”
林不玄也沒灼灼逼人,只是擺出一個數字,“三天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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