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提著刀伏在荊棘叢后警戒的唐顯州幾人按捺不住,掉頭對任氏道“夫人,標下等出去尋主子。”
任氏心里發緊“好,好,快去”
唐顯州帶著兩個人出去了,但三人一去就沒有再回來。
按著焦慮又等了快兩刻鐘,留在洞里的人再也等不下去了,連重傷的陳義渠都撐著石壁站起身了。
他們現在不加任氏季子穆就剩五人,其中四人傷勢是較重的,就剩一個輕傷戰力完全的,剩下的這人真是左右為難,他們心焦如焚欲出去找,可還有個任氏,他總不能把任氏一個人留下的。
任氏卻當機立斷“我們都去罷”
一來,萬一真遭遇追兵全軍覆沒,這個洞窟再隱蔽也早晚會被搜出來的;二來,更重要的,她此刻心如火燒,擔心季元昊安危,根本就坐不下去了
一行人撥開枯黃的茅草,從那大叢的老荊棘后繞了出去,小心慢慢往前。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只剩不多的昏暗天光,山間密林暗影幢幢的,不好視物,但卻也對他們掩藏身形了很大便利。
他們就剩這么最后一點人了,在明知很可能會有敵人的情況下,是斷不能莽撞的。
任氏雖然焦慮,但也沒法催促,只能咬緊牙關忍著。
這樣一路潛行,花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他們終于找到了痕跡
“前面”
順風傳來血腥味,眾人心一緊,輕傷的梁再升急忙一躍奔了出去,大家緊隨其后
只見平坦的崖頂,倒伏了一地的尸首,有黑衣死士的,也有他們的人的,一共七八具之多,梁再升伏地掰起地上兩具同伴的臉,“是侯正和叔束”
一個是跟著季元昊一起出去的,另一個是第二批出去找人的,顯然兩撥人已經匯合了,與遁蹤追搜而來的黑衣死士展開激戰,現場血跡斑斑,戰況顯然極其激烈,這戰斗的痕跡一路往東延伸過去。
現在可不是矯情推脫的時候啊,梁再升立即點點頭,和陳義渠等人急急往東邊追去了。
季子穆猶豫了一下,他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在陳義渠等重傷員都上了的情況下,他其實差不多能算一個重要戰力了,他擔心父親,但又放心不下母親,最后任氏一推他“去找你爹,娘一個人可以的”
“小心些”
“嗯”
最后季子穆一緊劍柄,點了點頭,跟著梁再升等人一起疾奔而去
崖上很快就安靜下來了,濃重的血腥味和尸體殘骸,北風呼嘯掠過坡上崖頂,不一會兒就吹得人通體冷冰冰的,任氏緊了緊外衣,屏住呼吸藏著,雙手合十祈求著,祈求佛祖保佑,保佑梁再升等人及時趕到,季元昊平安無事
她信佛,不知不覺是跪了下來了。
祈禱了許久,北風越吹越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邊小心往東張望,一邊小心翼翼再往里頭挪一挪。
任氏藏身的這個地方正是崖邊不遠,草木荊棘十分豐茂,在靠近崖邊那一側還有七八塊巨石,巨石之下,則是一個非常傾斜的高坡。
這個位置不但利于藏身,擋風也挺好的,任氏冷,就往更里頭的兩塊巨石之間退去,她也謹慎,撿了根枯枝,一邊小幅度敲打,一邊用另一只手摸索著,護著肚子慢慢往后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