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天,江月初都拿各種各樣的刁鉆的問題去問上明弈,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來他編不來又氣急心虛的汗顏模樣,想想就好笑。
今夜,江月初枕臥在床,可怎么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幾個回合,她終于忍不了坐了起來。
江月初懊惱地砸了一拳被子,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上明弈啊怎么會這樣
明明確定凌旭就是上明弈,她還感激他用著凌旭的身份靠近她,讓她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戲弄上明弈,事后更無后顧之憂,上明弈欺她眼盲在先,她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配合他這個小啞巴演戲罷了。
她應當是那個胸有成竹,手持重本去一筆一筆跟上明弈算清楚,不計后果地去玩弄、戲耍他。
這樣,她心里會很高興。
這應該是一種幸災樂禍的高興,是一種將對方誘進自己設定好圈套,終于可以變本加厲玩弄他笑話他了
可是
她這種高興,怎么都不像是幸災樂禍的高興,反倒像言語或者舉止輕浮的小仙子,去特意招惹哪家仙門公子,看著他們表情呆滯,隨后氣急無措的樣子感到興奮與成就感滿滿。這種感覺好比在心房開出一朵花,惹人心間癢癢的,暗潮翻涌。
怎么會這樣
她好像不是那么討厭上明弈的不僅不討厭,而且滿腦子都是他啊。
江月初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拉過被子蒙頭倒下,咬牙強忍著自己不去想他不準想他
而她不知,就在她隔壁,上明弈在房間同樣也是心頭翻涌難安,怕驚擾她,干脆將靴子脫了,光著腳在房間走了好幾圈,又站在靠著她床榻的墻邊站著不動。
他手心摸著木墻,只有一墻之隔,她就睡在這一隔之后,想著想著,他抵在墻邊的手微蜷。
江月初猛的坐起,上明弈抵在墻上的手頓的一滯,心虛地收回,不會被發現了吧發現他就站在她一墻之后,心思翻涌燥熱不安地徹夜念著她
只是坐了一下,聽得隔壁之人再重新躺下,蓋被子的聲音,上明弈緊揪的心才緩緩放下。
尤然想起她今日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有喜歡的人嗎還是向她笑著說要嫁給他一樣,是開玩笑的
可為何要開那樣的玩笑難不成她真的喜歡凌旭
上明弈并未點蠟燭,房內一片漆黑,他淺淡的黑眸晦澀黯然,令人捉摸不清,清冷的臉上在黑色中盡顯冰冷。
轉身走到榻上將軟墊與被褥取下,挨著那扇墻壁鋪下,朝著江月初睡的位置,他慢慢躺了下去。側著身子看著冰冷的木墻,第一次覺得,這冰冷之物竟也有了幾分溫度。
上明弈微微挪動身子向前靠去,江月初就睡在一墻之隔的地方,想著她乖順安詳的睡姿,竹葉般的細眉緩舒,扇鋪般的睫毛隱隱輕顫,白皙如玉的臉蛋慍著暖氣定也是粉撲撲的。
一想到她有可能也是側著身子睡的,有可能也是面向他的,不過是一墻之隔
上明弈放在墻上的手指隱隱用力,暗夜下的眸子驟然緊蹙,喉頭一緊,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忽現。
被子下的某處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