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羽林哪還來得及開弓、引箭
突然傳來幾聲巨響,就如驚雷,炸的天都要崩了一樣,大殿都跟著晃了兩下。
“轟隆轟隆”
兩扇殿門與左右殿墻轟然倒塌,虎賁就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
實木的窗欞像是紙糊的,被一根根撞木頂開。元讞等人像猴子一樣攀上窗臺,跳進殿角,將李承志、元懌、元嘉等人護在了中間。
元懷就如傻了一樣。
他一時間竟忘了,皇宮之外不但有大軍,清泉殿外還有四千虎賁。
而自暗道潛入大殿的叛軍才有多少
廢盡心機,萬般謀劃,只以為萬無一失。誰想卻如鏡花水月,須臾間就急轉直下,即將化為泡影
“殿下走”
于忠紅著眼睛,拉著元懷跳下了地道。
于祚、于景、于暉緊隨其后。白眉剛要跟上去,突覺胸口一涼。
元繼獰笑著拔出了刀“若非受你這賊禿蠱惑,我等何需走到如今地步”
他萬般不甘的往石柱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所見之處盡是虎賁,哪還有元恪和李承志的身影
“走啊”候剛用力的扯了元繼一把,二人跌進了暗道。
殿中亂成了一鍋粥。
左右殿墻已然倒榻,封死了四條暗道中的兩條。其中一條還被于氏部曲牢牢的把守著、只供于氏子弟、羽林將領逃脫。但有普通兵卒靠近,就會舉刀亂砍。
前面的進不去,后面的卻在使勁推,且逃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如一座山,便勁的往前擠壓著。
終于,于氏部曲不堪重負,被擠著跌進了坑道。后面的叛軍就如螞蟻,瘋了一樣的往下跳。
跳了還沒兩排,暗道就被徹底堵死
虎賁卻如兩面鐵墻,自左右兩邊邁著整齊的步伐往中間壓來。眼中的怒火仿佛能點燃敵人,每一個都緊咬著牙關,使出渾身的力氣刺著槍。
“降我降”
不知是哪個喊了一聲,殿中響起了刺耳的哭吼,就如海嘯,一浪強過一浪。
“降我降”
現在才降,不覺的太遲了
元淵雙目赤紅,就如兇神惡煞“給我殺,片甲不留”
一時間,好像進了殺豬場,慘叫聲、厲罵聲、怒喝聲、兵器相交聲、一聲比一聲尖,一聲比一聲厲、匯聚在一起,好似要將殿頂都要穿透。
前排的虎賁機械的刺槍、收槍、再刺槍、再收槍槍兵也不管有沒有刺死,只要刺倒就行。然后像上坡一樣,踩著叛軍的身體繼續往前,繼續刺槍。
槍兵之后是盾兵。每一個都貓著腰,緊緊的頂著最后一排兵卒的腰往前推進。腳下但凡踩到尸體,手中的橫刀就會斬下去。能砍到脖子就砍脖子,砍不到脖子就往臉上扎。
再往后則是刀兵,只負責補刀。不論死活,但凡倒地之兵都會切下腦袋,而后再將尸體運出殿。
漸漸的,慘叫和吼罵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殿中的尸體也越來越少,包括跌入坑道的叛軍也被刺死后拖了上來,又拖到了殿外。
殿內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叛軍。地磚上的血液聚成了一汪一汪,虎賁踏過,竟能聽到“嘩啦嘩啦”的踩水聲。
殿門外就如修羅場,滿地都是死尸、人頭、殘臂、斷肢。血液自斷頸、頭顱中流出,順著石階蜿蜒而下,不多時,就流滿了十幾級石階。
流的越遠,血液的溫度越低,直到漸漸凝固,不再往前蔓延,稍時,又凍成了一層血冰。
冰越積越厚,直至殿內的尸體被搬空,不再有新鮮的血液流下來。而此時,偌大的石欄以內,已被凍成了一塊冰鏡。隨著火光搖曳,仿佛一群血紅的鬼影在起舞,妖艷而又可怖。
殿中稍暖,血液半凝半涸。踩在上面,就如踏進了稀泥,發出“啪嗤啪嗤”的響動。
元英、元澄久經沙場,見慣了死人,但依舊被眼前這一幕駭的不輕。暗暗猜忖著當時該有多么危急,才讓數千虎賁殺紅了眼,半個活口都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