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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開了周家的車,來了以后也沒有進屋,顯得有些拘謹,就在門口和周珩說了幾句話,就回車上等著了。
周珩本想說和許景昕一起走,但許景昕卻拒絕了。
他也看出來陳叔對他的生疏和忌憚,只說自己會叫車,讓周珩先坐陳叔的車。
周珩也沒堅持,直到上了車,車子開上路,周珩掃向前方駕駛座的陳叔,才淡淡說了句“你似乎很不喜歡許景昕。”
陳叔安靜了兩秒,回道“小姐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他,而是因為他也姓許,凡是姓許的,咱們都要小心。”
陳叔話落,還從后照鏡看了周珩一眼,那眼神里有些擔憂。
至于周珩,她不僅聽明白他說出來的意思,也讀懂了他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他和許景楓、許景燁是完全不同的人,也是許家唯一一個不會害我的。”
陳叔這次沒接話。
對于周珩這么快就住到許景昕這里,陳叔是費解且驚訝的。
他自然知道周楠申還在世時,周家是十分支持周珩和許家的男人來往的,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周楠申去世后,兩家的關系已經逐漸變質,周珩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抽離出來,并且加強防備。
可偏偏,周珩卻在許景燁剛出事之后,就辦進許景昕的地盤。
按照陳叔的理解,這也就只有一種解釋。
陳叔委婉地規勸道“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許家人,真要出現二選一的情況,小姐覺得他會站在哪邊平時他是可以當護身符,可關鍵時候呢,他還能發揮作用嗎”
怎么,陳叔以為她和許景昕是因為要找庇護
周珩笑著搖了搖頭,換做以前她不會多解釋,也懶得解釋,但這段時間經歷了一些事,周珩越發看得清楚,誰可以信,誰可以用。
過去,她一直提防著蔣從蕓和陳叔,名義上都是周家人,實際上卻各過各的,互相算計,但現在大敵當前,周家人雖然沒有明說,私下卻不約而同的有了要抱團的默契,更何況她身上的疑點,蔣從蕓和陳叔是最清楚的。
對于他們,根本沒必要隱瞞。
于是,周珩說道“我和許景昕,倒并非因為感情才住到一起。當然,更不是你以為的原因。靠人不如靠己,如果有危險總等著他人來救,那豈不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
這么一說,陳叔果然不懂了“那是因為什么”
周珩又是一笑,以一種狀似不經意的口吻,像是閑聊一般說“你也知道,我精神不正常,前些年確診了精神分裂,還自小就有夢游癥。要不是多虧了許景昕,和我爸臨終前交代過,讓安妮將那些監控視頻發給我,我恐怕還不知道自己還有另外一重人格。這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我只有住在這里才放心。起碼有許景昕在,她不至于亂來,我想問的問題,還可以讓他幫忙轉達。而且你也知道他過去的身份,他看人準,分析得也快,有任何破綻他一下子就能抓到,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周珩如此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他人的事,陳叔卻是聽得心驚肉跳,根本想不到原來周珩已經進行到這步了。
而他臉上驚疑的表情,自然也通過后照鏡落進周珩的眼中。
周珩卻沒急著往下進行,反而沉默下來,給足了陳叔時間消化。
半晌,陳叔開口了“小姐,這么大的事怎么能托付給外人,你就不怕他透露給許長尋”
“他不會的。”周珩說“許家教導有方,父子從不同心。無論許家內部有什么變化,唯有這一點始終不變,這也是我最佩服許長尋的地方。”
“可是”陳叔的表情就像是便秘,好像有什么話想說,卻又不敢說,把自己憋住了。
周珩掃了一眼,說“其實說穿了,這也沒什么怕人知道的,我是生病了,又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別人手里,你怕什么呢還是說,你知道她是什么樣的性格,受過什么刺激,經不起許景昕的觀察,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說漏嘴,將周家的秘密說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叔說。
周珩接道“哦,還是你怕她透露一些不該說的東西給我”
這次,陳叔沒聲了,他盯著前方,老臉徹底繃緊了。
盡管陳叔是個老江湖,也善于掩藏,周珩此時也觀察不出來什么端倪,可她不用看都能猜得到,這時候他的心路歷程,八成已經在自己腦補了。
而腦補,是最沒邊兒的,純屬自己嚇自己。
就這樣過了兩分鐘,陳叔繃不住了“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問我。”
“我問了,你就會說么”周珩反問。
“當然,凡是我知道的。”
周珩卻安靜下來,看向窗外。
其實以前她心里也有很多問題,想讓知道的人給一句明白話,可如今回想起來,以前那些問題放在現在,反倒都不是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