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下意識想說不嚴重。
可是不嚴重咋解釋一走半個月。
杜春分一時之間點惱蔡副營長,邵耀宗不在他帶二營,不正好過過當營長的癮嗎。
換成她巴不得邵耀宗一去不回。
微風拂過,空氣中多了一絲燒紙的糊味兒,杜春分朝廚房看去,煤球上還點沒燃盡的信紙。
杜春分心個主意,紅口白牙地胡說“挺嚴重。邵耀宗這些天一直在醫院。給我的信和電報都是讓我徒弟寄的。”
蔡副營長不禁說“難怪這幾天又是電報又是信。沒命危險”
杜春分正打算回答,想到他前一句,不禁朝門口走去,佯裝無意地笑著問“姜玲告訴你的”
蔡副營長想也沒想就問“姜玲知道”
姜玲不知道。
杜春分避開他的問題“我以你聽姜玲說的。”
蔡副營長微微搖頭“不是。”朝東邊睨了一眼,“梁冰那女人說,你這幾天不是收到信就是收到電報,營長的父親怕不好。讓我們多關心關心你。我還以她,她”
“詛咒”他不好意說,杜春分替他說。
蔡副營長連連點頭“營長還得在家再待幾天”
杜春分不認梁冰知道了。
梁冰脫口而出陸拾遺,想必這輩就挨過巴掌,一個是陸拾遺,一個是她。陸拾遺在梁冰那兒是個死人,不能討回來。
她還活著。
梁冰錯過還手的機,身份又是個老革命老黨員,不可能像她這個農村來的潑婦一樣,堵著對方給其一巴掌。可是不打又不甘心,大概跟陳月娥一樣詛咒和她關系的人不得善終。
杜春分越想越覺得她猜對了。
“我也說不準。農村的規矩人死后得放好幾天,讓親戚朋友送終燒紙。城不這樣,開了追悼就火化。邵耀宗的爹沒人給他開追悼,可他家又在城鄉結合處。要是按農村的規矩,可能得五六天。”
蔡副營長忍不住說“這么嚴重不是還沒我娘大”
杜春分“所以我說我也說不準。”不待他開口,繞開到梁冰身上,“梁冰咋知道我這幾天電報和信沒斷過”
蔡副營長又朝東邊看一眼,“應該是陳月娥說的。”
陳月娥沒去過食堂,她的幾個孩也沒去過。但這幾天食堂多了好些人。陳月娥的孩想吃小腸卷,燉大腸,讓別人幫忙買,杜春分也不知道。
那人不巧看到趙政委去食堂吃飯順便給她電報很正常。
趙政委以前去食堂吃過飯。師長給他娘買過魚丸。食堂又做新菜,倆人過去嘗嘗順便給家人買一碗也正常。
梁冰疑心暗鬼,也不可能因此懷疑到她身上。
杜春分嗤笑一“我就知道是她。蠢貨”
蔡副營長被己的口水嗆著了。
杜春分“我要是她得天天給邵耀宗的爹娘禱告祈福,希望他們長命百歲。”
蔡副營長想想邵家那些人的德行,他要是陳月娥,也希望那倆老東西活的長長久久。最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三天頭來找邵耀宗。
及此,蔡副營長反而不希望邵耀宗那么早回來。
若是明天回來,他爹指定驚無險。
翌日,邵耀宗回來了。
邵耀宗沒回師。
從機場拐去了寧陽市公安局,終見到傳說中的“61”。
關感情糾葛這點,邵耀宗和師長的看法一致扯淡
然而看到“61”的那一刻,邵耀宗覺得他是隊領導也那樣認。
風霜沒能把“61”的鬢角染白。他身材筆挺,豎著背頭,神采奕奕,看到他囅然而笑地起身,走路帶風,宛如斗志昂揚可以干他五百年的青年。
乍一看并不能從他臉上看出歲月的痕跡。
邵耀宗迎上去,看到他眼角的細紋,方敢確定這人不年輕了。但就像隊首長說的那樣,他五十多了,卻像四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