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悟先是猜到她會來這邊,后又說中她最近的狀態,難不成真能窺破天機
玄悟看出她的疑惑,卻只是笑笑,說了句無關的話,“貧僧手無寸鐵,如何傷害施主”
憶起昨夜的疼痛,周樂音利弊權衡之下,擺了擺手,讓侍衛在后等著她。
四周靜謐,四個侍衛與槐米緊緊望著周樂音,周樂音與玄悟站在樹下,風卷起一片樹葉,懸在半空,最后落于泥中。
“還請大師為小女解惑。”周樂音鄭重其事地道。
玄悟又笑,“是所謂因果定數。”
周樂音望著鞋尖,嘴中念著玄悟與她說的話,“前世因,今生果。”末了又呢喃,“因果定數,起于顧止。”
“莫害怕,莫畏懼,遵從本心,順從本意。”
老和尚神神秘秘的,等她就只為交代這么四句話,說完不等周樂音再問就離開了,留下周樂音一個人思索著這段話的意思。
起于顧止顧止
她猛然抬頭,一雙眸子瞪得又大又圓,滿是錯愕。
昨日救她的那人不正是顧止嗎
難不成真與顧止有關可她昨日才第一次見顧止,哪里來的因果
什么前世今生
周樂音滿腦的疑惑,愣愣地站在樹下思索,樹葉落在她的頭上也不知曉。
見和尚離開了,槐米小跑過來,替周樂音摘了頭上的樹葉,也不敢打攪她,站在一旁候著。
“走吧。”周樂音眸光落在遠處,沉著聲,也不知在想什么。
周樂音將這件事瞞在心底,沒與國公夫人說,倒是一見到國公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回家。
抵不過周樂音纏,一用完午飯,一行人便下山回府了。
耳畔的撞鐘聲越來越小,佛光寺也離周樂音越來越遠,抬頭望向山頂,只有連綿起伏的勾連搭屋頂。
一回府上,周樂音就像得到自由的小雀兒,最是愛熱鬧,但她又不像小雀兒那樣畏寒,回去后還沒待多久便往街上奔。
地面的積雪與腳印交雜,雪白的雪覆上一層泥印,踩上去還會發出嘎吱的聲響。
積雪融化時額外嚴寒,街上人卻不少,街道兩旁商販裹得嚴實,臉頰鼻尖凍得通紅,不知倦地吆喝著。
周樂音才去佛光寺兩三日,再見到這幅街景圖時卻恍若隔世。
她興致勃勃,不出一會兒槐米手上就拎滿了東西,就連跟在一旁保護周樂音的侍衛手中也有不少,掛的像個貨架一般。
偏偏周樂音還在興頭上,左看看右逛逛。
嫩綠身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往返,她催著槐米,“如意坊這會兒還沒關門,我們快去,晚了就沒了。”
周樂音踩著眾人壓嚴實了的雪地,走起路來雖小心翼翼卻又及其迅速。
再一看,她便在如意坊中,手上提著剛買的棗花酥,棗花酥的香氣溢出食盒,飄得四處都是。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棗花酥,抬頭那刻卻愣住了,雙眸呆愣愣地望著正要走進如意坊的那人。
明明只是見過一個側面的人,她的腦海中關于他的印象卻怎么也褪不去。
銀色面具遮住雙頰,露出流暢的下顎線,墨色衣衫上金色絲線交纏,繡著復雜的花紋,頭上一頂精致的銀色發冠。
像墨跡山水中的一枝竹,修長挺拔,卻又處處都透著神秘和危險。
兩人目光有瞬間的對視,周樂音很快移開視線,心口嘭嘭直跳發出巨響,她強忍害怕,扯了扯兜帽遮住自己,迅速便要往顧止身邊走過。
顧止那一劍給她的印象實在是深刻,周樂音好不容易把那一幕忘記,這會兒見到顧止,那些記憶又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