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不愛。
他只是將華幼安視為自己的私有品,縱然不愛她,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允許旁的男人來染指。
“素月,你哪里蠢笨你最是聰明不過。”
裴丹臨轉身回眸,看向不悲不喜的錦衣男子。
素月臉色微變,心中暗道不好。
這位平時最是好性的國舅爺,今夜如何就認了死理
若是他與世子爺鬧了起來,縣君夾在中間豈不難做
但主子們的事情她如何能插嘴
方才打圓場已是僭越,若她再次插嘴,只怕會越描越黑將事情弄砸。
這種事情,還是要縣君自己來說為好。
心里這般想著,素月連忙向華幼安使眼色,然而當她看向華幼安,才發覺少女面上不僅沒有急色,反而面帶淺笑頗為平靜,像是在看好戲一般盈盈瞧著裴丹臨與蕭辭玄。
是的,看戲。
她一早便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依舊任由誤會滋生,自己穩坐釣魚臺。
她在逼世子爺。
她在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她看上的東西,自來沒有得不到的。
“蕭世子,方才素月對你說了慌,我不是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幼安,而是在給幼安擦臉。”
裴丹臨抬手揚了揚手里的錦帕,挑釁似的看著蕭辭玄,“你說得對,我雖為幼安名義上的舅舅,卻對幼安起了不軌之心,我承認,我罔顧人倫自甘墮落。”
“但那又如何”
裴丹臨低低一笑,精致狐貍眼莫名陰鷙,“蕭世子出身蘭陵蕭氏,當知道世家貴族向來齷齪不斷,我與幼安的,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雍容優雅的貴公子鳳目輕瞇。
四目相對,房間里的空氣似乎陷入凝滯。
素月幾乎不敢去看兩人的臉色。
她默默往后退了半步,與房間里的兩個男人拉開距離。
山雨欲來風滿樓。
然而就在這時,錦衣男人轉了下手里的描金折扇,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雍容風華氣度里有了一分揶揄之意。
劍拔弩張登時消散無形。
無招勝有招,裴丹臨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莫名憋屈又莫名不甘,他捏了下手里的錦帕,上面還帶著華幼安淺淺的唇脂,如點點紅梅落在雪地里,是他手里最為有力的憑證。
“蕭辭玄,你只是幼安的表兄,而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長,我與幼安的私事,你還是少插手為好。”
裴丹臨聲音冷冷,再度挑釁。
回答他的是蕭辭玄的大步向他走來。
裴丹臨是典型的錦繡里養出來的富貴閑人,不知人間疾苦,更不理會朝堂的風起云涌,但再怎樣不諳世事,也知蕭辭玄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而今蕭辭玄陡然向他走過來,他下意識間便招呼守在門外的侍從,“蕭辭玄,你想做什么我乃河東裴丹臨,裴妃的嫡親弟弟”
蕭辭玄扯過他手里攥著的錦帕,兩指一夾,打開羽人座的博山爐,隨手把帕子拋在里面,帕子遇到明火,頃刻間便化為灰燼。
蕭辭玄看也不看裴丹臨,清凌目光落在雙手捧臉看戲的華幼安身上,平靜吐出幾個字,“安安,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