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年另外一件大事,第三國際解散。
重慶那位委員長認為八路軍現在失去靠山,心花怒放下令胡宗南集結四十萬大軍準備一舉蕩平陜北。
八路軍不得不將在華北抗日主力西調。
在敵后作戰的八路兵力更顯得捉襟見肘,抗日斗爭愈發艱難。
形勢也更趨于復雜...
館陶某個偏僻街角,幾個全身補丁的老鄉戴著破草帽賣高梁。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長衫的年輕人背著包袝快步走到近前,大聲吆喝:“高粱咋賣?”
“二十塊一斗...”草帽漢子隨口答。
“你怎么不去搶?”年輕人一邊吆喝一邊左右看。
“別啰嗦,四周全是自己人...”
年輕人趕緊壓低聲音:“齊隊長,大龍頭接到鬼子緊急命令,警備隊兵營里已集結了一個營的兵力,帶隊的是二當家,城里那個小隊的鬼子會隨隊督戰,說是要去運河西小柳莊附近圍剿一伙八路,半個小時后開拔...”
“這回將他們全都拿下,咱們以后就不缺槍也不缺少彈藥了。”賣高粱的漢子抬起頭看警備隊方向,那張臉霍然是齊老匪。
“不打縣城了?”年輕人有些驚訝。
“計劃有變...”
“我大哥現在情況怎么樣?”
“陳八極傷得不重,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們...”年輕人將身后的包袱遞給齊老匪。
“你繼續盯著那些家伙,我得出城找老陳他們作準備!”齊老匪站起身接過包袱,帶著旁邊一個漢子匆匆走了。
路上。
跟在齊老匪身后的年輕人有些不解地問:“有一點我沒有想明白,前兩天那么多的警備團偽軍出城,咱們不找他們的茬,這次為什么要對兵力更多的警備團動手?”
“你問我,我哪知道?”買齊老匪撇了撇嘴。
出了館陶縣城。
兩人在郊外一片矮樹林里與接應的戰士匯合。
隨后騎上自行車一溜煙兒往北...
一間荒廢的破草房。
爛屋頂塌了半邊。
屋內,竹編糊泥的土墻上掛了個破黑板。
十幾個人正盤腿坐在地上,打著哈欠愁眉苦臉學習。
站在黑板邊的教官板著臉,操著不太熟練的漢語:“...片假名的發音就講到這里,請大家多練習!今天晚上將練習作業交給我...”
“小三教官,你就教點日常用語就行了,完完整整學這破鳥語有個屁用。”李老三臉色發白。
“你有意見可以找楊長官投訴!”小三四郞臉色平靜:“但是誰要是沒有完成練習作業,我會按條例懲罰!”
在他看來,教這些中囯軍人學習日語,也可以看作是皇軍對他們進行奴化教育的一種方式。
所以,他不僅欣然接受當語言教官的差事,而且教學中盡心盡力!
旁邊的臟臉一副生無可戀表情:“老子除了符,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還要學寫這破蝌蚪鳥語...我不活了!”
猴子正趴在桌子上練習寫鳥文,吧唧著嘴嘲諷:“我說臟臉,你前段時間受的傷不是還沒好么?請個假就可以不學?啊?”
剛才說話那位正是臟臉:“老子喜歡學,管你屁事兒?”
“既然喜歡學,那你抱怨個球?
“喜歡歸喜歡,抱怨歸抱怨...”
李老三同樣憋屈:“道爺只要見到鬼子就一刀捅死,學這玩意兒是真沒意思...”
“那邊就有個鬼子,你去捅給我看看...”猴子對走到門口的小三四郞擠眉弄眼,語氣中盡帶譏諷。
“你懂個屁,以前老子當國軍的時候,要是會寫幾句鳥文,說幾句鳥語,絕對不會進敢死隊打第一波...”
“為啥?”
“因為,向鬼子投降的時候,小鬼子他聽不懂,有懂鳥語的他能當翻譯...”
“還專門準備了投降的翻譯,哎呀我去,道爺總算明白你們為什么總是打不過小鬼子...”
“打不過小鬼子不丟人吶,我跟你說,西洋鬼子教官曾經說過,只要戰損超過三成,就算投降當俘虜也是英雄!”
“投降還能算英雄?哎呀我去...”李老三這回是大開了眼界。
“我覺得,八路在這一點上比不過洋鬼子,我投八路還要審祖宗三代,要不是無地方可去,老子真想拉幾個兄弟立個山頭...”
“立山頭,說的跟唱的一樣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