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老子不敢?”
“你真對那些窮得丁當響的百姓下得了手?”
“平原上那么多地主老財,老子劫富濟貧不行么?”
“有錢人家誰家沒三五個護院,他們跟保安團,警備團都有關系,你去劫一個我看看?”
這時破門被推開。
一個漢子匆匆進屋來,將手里拎著的包袱放在門口:“這是從縣城弄回來的!”
臟臉皺眉一挑:“啥玩意兒?”
“本子跟筆...”
“誰讓你買這破玩意的?”
漢子抬手一指那院外的楊承志:“他讓買的。”
“老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寫字兒?”臟臉隨手拿起包袱中的本子,順手丟在地上。
猴子晃悠到臟臉身邊撿起本子:“學會了鳥語,以后過封鎖溝、炮樓,進出城,給那些站崗的偽軍幾個耳刮子,他們還得給老子打立正,這得多威風?”
停了一下繼續:“還可以站在鬼子面前先跟他講話,然后一刺刀將他捅個對穿,那血得飆三尺遠,這得有多過癮?要是有空去地主老財家,還可以讓他們孝敬大洋...”
李老三忽然開口插了一句:“沒錯,我親自眼所見,有地主老財還讓自己最漂亮的小妾給皇軍陪睡...”
室內一眾學員們瞠目結舌,學會鳥語...真有這么多好處?
難怪這瘦猴子學習這么刻苦。
一眾學員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后,一哄而上,將臟臉丟在地上的本子筆搶了個精光。
李老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不對哦,你們工作隊那邊的人都會說鳥語,你跑這來湊什么熱鬧?”
“呵呵,小三這鬼子說的鳥語更正宗!”
“你咋知道?”
“老子是天津人,小鬼子見得多了,我當然知道...”
...
村里另外一個草房子里。
楊瘋子跟齊老匪對坐在靠墻的破桌子兩端。
熟悉當地情況的陳八極趴站在桌旁邊,不斷指著攤開的地圖嘀咕。
楊瘋子不說話,在陳八極手指的位置上不斷作標記。
很快,順著縣城到柳莊的路旁邊,一條線上打了很個多黑點。
陳八極問楊瘋子:“你的意思是,在路上的這些地方,對去柳莊的警備團打伏擊?”
楊瘋子點頭。
齊老匪看著楊瘋子,臉上帶著怒氣:“你媽.的能不能多說幾個字兒?跟你溝通交流,老子遲早得被你急死!”
“楊長官從小在日本長大,他的漢語不好!”剛走到門口的小三四郞忍不住插了一句。
齊老匪看向這貨眼神不善:“你怎么知道?”
“在中囯長大的人,有可能跟著鳥語老師說一口流利的鳥語,但絕對不可能會說那些鄉間俗語。”小三四郞面帶微笑,有些挑畔地看著楊承志:“楊長官,我沒說錯吧?”
楊瘋子根本沒有理會小三四郞這貨。
“你真去過鬼子老窩?”反而是齊老匪瞪著大眼看著楊瘋子:“都說小鬼子生得矮小,是不是真的?”
楊瘋子平靜點頭,跟著收起桌上的地圖:“集合...出!”
“是!”習慣性打立正敬禮后,齊老匪跟著又猶豫:“這鬼子怎么辦?”
“請不要叫我鬼子,我投降了八路,你現在得叫我同志!”小三四郞一本正經。
“哎呀,打蛇隨棍上么?”齊老匪有些惱怒:“論無恥,你只差一點點能比得上那毛丫頭了...
“你不能這樣評論囯際友人!”小三四郞面色嚴肅。
陳八極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來對待小三四郞這鬼子。
只得提醒齊老匪跟楊瘋子:“這次行動,得跟蘇隊長說一聲吧?”
“不用了...”楊瘋子掏出一封電文遞給齊老匪。
電文內容并不復雜:五分區各部,全力阻擊向大運河館陶段運動之偽軍。
在九營,齊老匪職務比楊瘋子高。
但要論在九營的地位,他這個靈湫洞游擊中隊長,根本沒法跟楊瘋子比。
現在的最高指揮官,卻是蘇青這個武裝工作隊長。
工作隊有電臺,顯然,這封電文是蘇青安排人轉過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