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衙門來報時,司左剛剛包扎好肩胛處的傷口,還未及歇下。
懸賞是他發的,獎勵也需在他這里領取。
因為他身份太高,衙門得知有人成功揭榜,也不敢私自處理,才著了人前來稟告。
這時夜色已經深了,明月高懸,近亥時。
“主子”莫負守在房門外,沒有傳喚不敢進去。
很久,房里才傳出男子淡淡聲線,“將銀子跟地黃王交給衙差,放賞。你,自罰五十杖。”
“是”
莫負領命,很快離開。
房中,燈火閃耀。
司左坐在桌旁檀木椅,臉色隨著燈光跳躍,亦一明一暗。
必成的一件事,沒想到中途會發生讓他措手不及的意外。
他沒料到已經去了兗州的九賢王,竟然還給毒老怪及顧西棠留了幫手。
也沒料到莫負會不聽命令,私自入林壞了他的事。
倘若沒有這些,待玉蠶吸足血氣,他再布下九宮卦陣,就能尋出新的天煞星。
如今玉蠶已死,卦陣也沒布下。
他功虧一簣。
時隔三年,他又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不過無妨。
玉蠶只會對特殊血氣起反應,當時他是親眼看著玉蠶體內凝出血紅的。
這至少能讓他確定一點,當時,天煞星就在林中。
不是顧西棠,就是那個受傷的人。
將臉上所有情緒收起,司左揮手熄滅火燭,房內頓時漆黑一片,暗無聲息。
拿到獎勵,還在馬車上,毒老怪就迫不及待打開裝著地黃王的玉匣子,借著車內燈光將地黃王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
看完了又趕緊把玉匣子合上,藏寶貝似的藏進了懷里。
毒老怪喜得見牙不見眼,“小混蛋,這一趟真是值啊。有銀子,有藥材,還小小報了百分之一的仇。司左那條瘋狗,今晚估計要氣得睡不著覺,哈哈哈”
迫于形勢,不得不把用來釣魚的魚餌掏出來,司左一朝失算陰溝翻船,可不得氣死么。
這對毒老怪來說,簡直是跟地黃王同等重量的額外獎勵。
顧西棠閉眼靠在車廂,懶懶的,“老頭,回去把你的金瘡藥給我一份。”
毒老怪一愣,緊張起來,“你受傷了哪里”
顧西棠將手掌展開在他面前。
毒老怪,“”
“哦,你再晚點說,傷口就愈合了。怎么傷的啊”
毒老怪陰陽怪氣。
少女手心一條紅痕又細又長,已經結痂了。
他以為多大傷呢。
至于么這種程度的還要金瘡藥,不嫌浪費啊
“我偷襲司左的時候,看到他手里拿著個玉盤,他從來不會做多余的事情,那個玉盤有古怪。”顧西棠道。
當時匆匆一瞥,她看到了玉盤中間通體透明的蠶,蠶體內有紅色血線。
謹慎使然,她把掉到地上的蠶碾了。
不知道為何,她有種預感,司左用那只玉蠶在查探什么。
她睜眼看了下手心傷口,將手握起。
為防萬一,這個傷口最好盡快復原。
“司左今天吃了癟,明天肯定會在我們身上找回來,要是讓他看見我有傷口,可能會懷疑林子里的事情。”不想老頭想太多,她隨意找了個借口糊弄。
果然,老頭立馬拿出藥囊,在里面翻翻找找,然后給她手心上藥。
“明天早上你就找不著這道疤了”
回到秋林別院,已經子時了。
別院門口檐角上,引路燈籠燈光明亮。
燕福就站在門外臺階上,笑瞇瞇的迎他們回來。
毒老怪一看到他就有點發憷笑得滲人,話還多得煩人。
他一下車就抱著玉匣子跑了,完全沒管落在后頭的顧西棠。
“”顧西棠看到燕福,也有點心虛。
畢竟她剛剛賣完人家主子,還享受人家如此細致周到的照顧,良心有一丟丟痛。
“顧姑娘,今日一切都順利吧”燕福走下臺階,做了個往里請的姿勢。
顧西棠,“啊,挺順利。燕管家你送的這把匕首挺好用,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啊。”
拍了兩句馬屁,顧西棠把匕首掏出來,頗有些不舍的還回去,“事情辦完,物歸原主。”
福來忙擺擺手,“不不不,既是贈給了顧姑娘,自然就是你的東西了。再說這匕首也不是奴才的,是從主子庫房里挑的。”
“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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