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告訴你吧,媒人和管家已經跟我爹談好了,這門親事已經定下,明天劉地主家就會把彩禮給送來。”林玉秀的眼睛里透著冷靜又鋒利的得意“你回去告訴程青枝,他想毀了我,門都沒有。”
程松兒看著他因為嫉妒而分不清是非黑白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那就恭喜你了。”
“你不生氣”林玉秀看著她。
程松兒淡笑“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不是喜、”他欲言又止。
“什么”
“算了。”林玉秀明顯還想再說什么,但嗓子眼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玉秀不得不承認,他對程松兒是有好感的。
那種好感從最開始為了折磨程青枝的刻意,隨著程松兒性格的轉變而轉變,他開始不受控的關注了她的一舉一動。
但他始終像一個旁觀者,無法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去。
況且,程松兒的家境不如他。
這種朦朦朧朧的好感在即將到來的富裕生活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大雪紛紛,落在她的肩頭,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眼眸輕顫了顫,睫毛尖上的薄雪被抖落下來,被打濕的鴉睫,就像水里的黑魚魚尾漆黑透亮,她就這樣無聲的看著他,比天上的月光還明亮還溫柔。
林玉秀眨了眨眼睛,一種無法形容的遺憾感在心中惆悵凝結“我會在年前嫁過去”
“祝你幸福。”她說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情緒。
“我知道你不高興。”他伸手輕輕地拂去了她肩上的雪花,滑落的青絲勾住他的手指,他的手頓了頓,堪堪收回。
“”程松兒啞然,她怎么會不高興
說實話,一想到以后少了一個人針對程青枝,她就打心眼里高興。
至于林玉秀,他鐵了心要往火坑里跳,她勸不動也就算了,沒必要上趕著當爛好人。
“家里的藥不多了,只有這些,松兒妹子你拿去給青枝用,要是不夠我在去別家借借。”徐叔拿著藥出來。
程松兒謝過“夠了夠了,多謝徐叔。”
“客氣什么。”徐叔笑道“快回去給青枝上藥吧。”
程松兒又道了一聲謝離開了。
她剛走進自己家的院子,就看見一道纖細修長的影子靠在門框上,他的半張臉隱匿在光線陰影中,露出一雙眼睛顫顫的看著她。指尖扣著門框邊沿,門框邊落下一些殘留的刮痕,他的指縫里蹦出一絲淺淡的鮮紅色。
“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待著嗎”
“松兒,我沒有出門,我就在屋子里。”他的手緊張的扣著門框,連影子都是瘦削孱弱的。
她臨走時囑咐他就待在屋子里,不要出門,他就站在門邊,甚至連腳下的影子都聽話的沒有逾越半步。
好家伙,還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戲了。
“我的意思是讓你不要下床,你的膝蓋有傷。”她說道,拉著他的手把他帶回房間床上。
“這是我去徐叔那里借來的藥,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先試一下。”她將藥瓶塞在他的手里,然后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