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賈敬眼中也閃過一道光“是啊,誰也不是泥捏的,這小心翼翼、殫精竭慮的日子,恐怕東宮也過夠了。”
虎視眈眈的其他皇子們和疑心病越來越重的君王,若是東宮繼續恪守本分,無非是繼續被人擠壓和蠶食。致和帝因擔心東宮勢大,便扶持別的皇子來制衡。難道東宮就不擔心自身處境么有句話叫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一國儲君,無論如何都不是兔子。
賈赦又開始翻看那本翻爛的譜子,甚至偶爾還會在上面備注一兩筆“不,不是忍無可忍,而是存亡攸關,必須反擊。”
“存亡攸關”賈敬用疑問的口氣重復了一遍。
賈赦點了點頭“敬大哥總不會覺得巖親王舊部會突然決定要以卵擊石吧是誰給他們的信號,讓他們覺得這次是機會而且他們如此做能夠得到什么好處”
濟善堂雖然披著善堂的皮,但是卻扛著數十年來的罪。尤其當年的勝利者致和帝還活了那么久。致和帝活著一天,他們就一天無法重見天日。
彭碩自然想要報仇,但是以他現在的力量,便是殺了致和帝,依舊是替人做嫁衣裳。彭碩等人想要的是什么一個承諾,一個新帝登基后,自己一群人可以洗心革面,重新生活在陽光下的承諾。
賈敬一想到這些,向來冷靜持重的人都險些冒出冷汗“你是說,彭碩會在公堂之上污蔑太子”
賈赦冷笑一下“這不過是人之常情彭州王一支多么憎恨皇上一支當初暗中將濟善堂遞到司徒巖手上,是挑撥得父子相殘。這次一敗涂地,難道彭碩不會繼續挑撥國君和儲君,雖是嫡親父子,卻也天然的相互威脅、牽制,多么好的挑撥點”
賈敬嘆息了一聲“早知如此,便不該留著彭碩的命,由著他滿口胡言。”
這個還真怪不了現在的賈赦。
彭州王與致和帝相爭,都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了,那時候原身才多大點兒,也不知道原身和司徒碩是否相識。就是賈赦接受的原身的全部記憶,也沒認出彭碩便是司徒碩。
等蘇丞相和彭碩一照面,好家伙,兩人都認出了對方
到了這時候,賈赦還能怎么辦就是當時已經想到了有可能的全部后果,賈赦也得保住了彭碩的命,否則便成了榮國府殺人滅口了。
誰讓賈赦現在是心機深沉、陰險毒辣、善于算計的人設呢而且有關致和帝鐵網山遇刺一案,京城端了濟善堂這個殺手窩,可是賈赦主導的。人怎么偏偏在你手上死了
也是那日蘇丞相和彭碩見面之后,賈赦將彭碩移交給了蘇丞相。
蘇丞相當時還對賈赦道“你們也算是老夫瞧著長大的孩子,現在一個比一個出息,可惜前途多艱啊。”人家蘇丞相也第一時間想到了彭碩有可能陷害東宮,善意的提醒了賈赦一句。
賈赦多聰明的人,響鼓不用重錘,話到這個程度,賈赦自然能聽懂。甚至蘇丞相都覺得自己多此一舉罷了,自己什么都不用說,賈赦亦該想到。
聽賈赦說完當時的過程,賈敬道“蘇丞相要提醒的并非是讓我們提防被陷害,而是告訴我們,必要時候,蘇丞相愿意替我們說一二句的公道話。可是即便如此,咱們要如何脫困,依舊取決于皇上怎么看待此事。”
賈赦點了點頭“蘇老師倒是個正直為民之人。不過老師不是在告訴我們他的立場,而是在告訴我們人心所向。”
賈敬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抓住當年死對頭的遺孤,致和帝自然要親自一會。次日一大早,致和帝便要求密審彭碩。
這一次,參加會審的只有大理寺卿顏濟滄、蘇丞相陪同。
彭碩被押上大理寺公堂的時候,心中甚至沒什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