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梅正伺候著屠纮用膳,門外就傳來何嬤嬤響亮的大嗓門。
屠纮面露不悅,黑著一張臉看向柳若梅,“身為當家主母,管好手底下的人,大清早鬼哭狼嚎大,成什么體統。”
柳若梅見屠纮生氣,掩帕拭淚,故作委屈的樣子,“老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今天是蘇蘇入府的日子,我派何嬤嬤去照顧蘇蘇,發生了什么事,為妻也不清楚”
話音剛落,何嬤嬤邁進了房門,看著房里的屠纮先是一楞,見他臉色鐵黑嚇得跪在了地上。
“老爺”
屠纮拂袖,放下手里的筷子,打量著何嬤嬤,“發生什么事了”
何嬤嬤將頭壓得很低,戰戰兢兢的回道“老爺,二小姐進落棠園了。”
屠纮像是被人戳住軟肋一般,眼底閃過一絲悲痛,冷冷的道“你們干什么吃的,我不是命你們帶二小姐去偏院嗎”
何嬤嬤哭喪著臉,“老奴實在是攔不住啊”
只聽啪的一聲,屠纮拍桌而起,臉上青筋直跳。
“來人,把二小姐給我趕出落棠園。”
柳若梅看著情緒轉變如此之快的屠纮,心中自然知道他為何如此。
盡管從未見過屠纮的亡妻楚云蕊,她明白自己是無法取代楚云蕊在屠纮心底的地位。
不然他何必對自己親生女兒屠蘇蘇如此冷漠,還不是因為楚云蕊拼死也要生下屠蘇蘇。
在屠纮心底屠蘇蘇的存在,就是害死楚云蕊的罪魁禍首。
見屠纮如此沖動,柳若梅趕緊攔下,勸阻道“老爺莫要沖動,若是逼急蘇蘇,明月的婚事怎么辦。”
屠纮聽到屠明月,臉色稍稍緩和,“也罷這段時間就讓她住著,反正過不了多久也要嫁出去幾,就不必派下人伺候了。”
說完,屠纮一臉嚴肅繼續用膳。
柳若梅看著屠纮臉色如常的模樣,仿佛剛才就是一場幻覺。
黃昏剛至,漫天的霞云遍布天際,金黃的余暉撒著陸曜的書桌前。
陸曜捏了捏酸痛的眼角,眼底一片青黑,剛剛結束了審問,與李彪等人接觸過的官役并沒有查出什么異常。
但屠蘇蘇的話猶如魔咒一般徘徊在耳邊。
自從他審理官銀被盜案之后,猶如被人推著走一般,所有的證據和過程仿佛是被人擺在眼前。
現在只需要結案上報,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陸曜停下了手中的筆,打開門,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秋天的風總透著一股涼意,抬頭注視著天際快要消逝的紅云,陸曜突然想到了什么,朝著庫房走去。
埋藏的官銀臨時擺放在大理寺的庫房中,只等吏部派人帶走便交差了。
陸曜看著一箱箱打開的官銀,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光芒。
陸曜命人將所有的官銀搬出箱子,只見楚風拿掉最上面擺放著的官銀后,露出一道夾層,打開一看里面全是與官銀大小的石塊。
“陸曜,你快來看”
陸曜上前,看著箱底的石塊,又看向了其余幾箱,箱底全部都是石頭,嘴角勾去耐人尋味的弧度。
“果然”
楚風看著陸曜神神秘秘的樣子,一臉的茫然,“陸曜,官銀都是假的,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還笑得出來。”
陸曜淺淺一笑,“我只不過想起某人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