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盡數向著金沙灘方向逃去。
朱貴、阮小五帶嘍啰,控制好速度,只做驅趕的把敗兵向著金沙灘宋寨涌去。
西港的變化,蔣磊還不知詳細,他只知道何濤快把營地丟了,卻不知道何濤已經把營地丟了,陸謙在山上卻看得親切。當即發令開啟關門,與劉唐、宋萬點起五百嘍啰悄悄下山。
等到幾百敗兵一窩蜂從來,蔣磊頭都要大了。
收攏幾百人不是不行,但這幾百敗兵的后面,還有著不知道多少梁山賊寇。看那大片的火海,全都是由一支支火把匯成。然,他能下令不管不顧的箭矢攢射么?把那誤傷當做等閑?
這等慘絕之事,沙場宿將做得,這等人盡皆心狠手辣,只待上報陣亡將士數字的時候將誤傷士卒加進去便是;高廉這等有大靠山大背景的人也做得,他們都不懼招惹非議,這礙不得他們仕途。而蔣磊這等兩不靠之人,那真真是坐蠟。于是乎,蔣磊能做的就只有閉上寨門,再喝令士卒嚴陣以待。就連之前在水中撈船的廂兵,也被他要求嚴陣以待,卻是引得營內更大的混亂和嘈雜。
這就能說明,蔣磊的心還不夠狠辣,宋軍毫無疑問的丟掉了大把有利態勢。那為將之人,當斷不斷,是會反受其亂的。
幾百敗兵不僅讓宋寨中的兵丁神慌意亂,那當中早換了裝扮,混入其中的嘍啰還大哭大喊著帶節奏,一時間金沙灘宋寨跟前盡是鬼哭狼嚎。
而朱貴他們不斷地迫近,讓數百敗兵的神經徹底崩潰,宋營寨前的鹿角拒馬盡被掀翻,只有一層柵欄還隔絕里外。
“撞啊。撞開柵欄,咱們才能活啊。”
內中的嘍啰繼續帶節奏。
阮小五、朱貴帶人趕到宋營寨前,那幾百敗兵紛紛逃竄到營壘另一側,逃之不及便盡做俯首。蔣磊這時候敢下令放箭了,誤傷也在所不惜,卻有些為時已晚。
阮小五、朱貴喝令嘍啰們上前投擲火把、油罐。或大或小的木排能擋下宋軍箭矢,即使總會有傷亡,那神臂弓射來的勁矢,根本不是木排可擋。嘍啰們也士氣暴漲!
聲聲慘叫立刻就在嘍啰中響起。
那營寨里的宋軍弓弩手,就仿佛是后世初上陣的新兵,只有不停的打槍才能讓他們忘記恐懼,如今是拼命放箭發駑。只幾次覆蓋,阮小五、朱貴便不得不引人后退。雖然他們已經用火罐火把引燃了大片柵欄!
當一個個賊寇身影沒入那黑暗中時,蔣磊直以為這一場危機就如此化解了,一瞬間里,整個人都被一股興奮包融。左右近隨連聲奉承,贊他臨危不懼,從容應敵。蔣磊雖知道這只是奉承,卻也叫他好不高興。
“開門,把這群烏合都納入營中來。”按下心中的愉悅,蔣磊看著寨外跪倒一地的敗兵,心中怒氣陡然爆起,“將那賊寇的首級盡數于我割下。何濤呢?何濤何在?”
“回都監相公的話,俺們觀察吃了賊子一刀,失血過多,已昏死過去。”就在阮小五、朱貴引嘍啰退去的時候,何濤狠下心來,自己朝大腿砍上一刀,取來鮮血滴撒在衣襟上,人遂即就閉眼裝昏了去。
今夜里西港營寨被破,何濤身上的職責無可推卸,想要少吃點苦頭,至少別被發配千里,那就必須先讓自己吃受點罪。
陸謙目光如神,盯著宋軍營寨開啟大門,大喜道:“擊鼓。沖鋒,沖鋒。都跟我沖啊……”
一聲爆喊在金沙灘頭炸響,陸謙一手持木排,一手持樸刀,第一個跳將起。身后便是劉唐。
“殺,殺……”
趁著宋軍營寨開門收納敗兵的機會發起突襲,這是今夜里陸謙僅有的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