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宋對農民的壓迫是很苛刻的。南宋朱熹就說過:古者刻剝之法,本朝皆備。賦斂煩重可謂數倍于古時。但姓趙的聰明就聰明在,他們雖財取于萬民者,不留其有余,但總是叫百姓們還有的一口飯吃;同時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養出來了大批的好狗。
但在有的時候,士大夫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那后果就嚴重了。
保甲一司,上下官吏無毫發愛百姓意,故百姓視其官司,不啻虎狼,積憤銜怨,人人所同,遂起而反抗。
事勢的發展,恰好走向了宋神宗意愿的反面。而如此也是舊黨大佬們和其支持者們正所希望看到的。
要說這當中沒有舊黨的手腳,那是人就都不信的。
誰叫這變法使得豪強土地兼并和放貸都受到了不少限制,使得官員減少了一些特權,這不僅觸犯了官員的利益,也觸動了豪強的利益。而后者可不就是保甲法里的保長、大保長和都保長么。
天底下不是所有的保正都叫晁蓋的。
宋神宗本就因為西軍對夏作戰的接連失利而精神大受打擊,身體久病。元豐七年時候已經病體沉重,這年生出的保丁起義對之更是一記沉重的打擊。因為這件事直接懟的是保甲法。此法若非是“害民殘民”之惡法,何至于叫保丁憤而起事,攻州陷城?
作為一理想主義者,趙頊(神宗)一生都在追尋自己的理想,他希望重建強盛的國家,再造漢唐盛世。當這些夢想破滅之時,趙項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那第二年,年尚不及四十的宋神宗便撒手人寰。九歲大的兒子趙煦繼位,是為宋哲宗。他耗盡一生心血的新法,在他死后不久,就被他的母親高太后——被文人士大夫稱為女中堯舜的高滔滔在九年的執政生涯中全面廢除。
所謂,“司馬光入相,新法悉皆休”么。
四五十年里新舊黨爭,各種手段,早無所不用其極。現如今宗澤所言,只是舊日手筆,被蔡京等拿來改頭換面再來施展。【個人之見,許偏激了一些。因為北宋一百多年的歷史里,發生了二百多次農民起義,但規模大多很小。波及范圍不會超出一州之地去。如方臘起義這樣的,是極少的。這般情況很難說是政策的對錯而引起來的,內中因由很復雜,但其間必然有官員本性、出發點等不同所造成的‘事故’。】
百姓的身家性命在他們眼中可不值一提的。神宗朝蒲宗孟知蒲州時,對民變百姓進行殘酷鎮壓,“雖小盜微罪,亦斷其足筋。盜雖為衰止,而所殺亦不可勝計”。元祐三年(1088),將官童政在鎮壓廣東岑探領導的民變時,“賊殺平民數千,其害甚于岑探”。
這大宋朝的官兒就除了名的對百姓不吝惜,往往是“官兵盜賊,劫掠一同,城市鄉村,搜索殆遍。盜賊既退,瘡痍未蘇,官吏不務安集,而更加刻剝,兵將所過縱暴,而唯事誅求,嗷嗷之聲,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絕如絲”。軍事鎮壓之后,地方上每每都由是凋瘵,不復昔日之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