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廢了那么大的力氣,鬧了這么大的動靜,不能一無所獲啊。”
寧宿抬眼看向他們,“你們做了什么”
野南望“我們知道圣女是因為憤怒因為痛苦才把黑澤花養好的,我們想最后讓她發力供養黑澤花,大膽地做了最少保住一個的決定。”
寧長風不耐煩地,“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我們,我們當著圣女的面,一點點把花原砍碎了。”
“轟隆”
那天雷聲隆隆,下著大雨。
刺眼的閃電照進按照黑澤顏色建造的花神殿,亮白的閃電撕裂黑空,在大殿一閃而過,照亮大殿內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尸體,又消失在天空。
野南望和浩北靜看著奄奄一息的圣女和花原,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城主在外面穩定大局,殿內的花侍就是他們負責的,如果最后花侍全部都死了,他們一無所獲,在耗費了這么多人力財力后,他們一定沒有好下場。
野南望麻木地站起來,睜著渾濁的眼睛,狠聲說“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吧,至少還有希望。”
浩北靜耷拉著松弛的眼皮,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兩個花侍虛弱得兩個年邁的人也能拖起來,他們被拖到大殿那個小圓窗下,那里有黑暗大殿里唯一的光,能看清彼此。
兩個虛弱的花侍各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這么大的動靜,兩個人同時睜開眼,在閃電光中,憔悴安靜地看到了彼此,看了好久。
就在圣女這樣看著花原時,砍刀反射的冷光刺進了她的眼里。
她猛地睜大眼睛,正好一滴血漸到她的瞳孔上,濕潤的瞳孔顫了一下,就再也沒能靜下來。
她茫然地眨了一下眼,在半血濛濛,半陰暗的世界里,看到芙仁郡那張最好看的臉,斜著裂開一道血口。
“不、不,不要”
她渾身哆嗦,全身僵硬的血管連著氣管都在顫。
花原張開裂開的唇,對她說了三個字。
她懵懵地已經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了,裂開的唇已經看不出口型。
她只看到兩個顫顫巍巍的老人,枯瘦的胳膊舉起砍刀,臉上層層皺紋堆出瘋狂猙獰的神情。
他一刀,她一刀。
“不要”
“不要”
“不要”
“求求你們。”平日里囂張傲慢的大小姐一遍遍哭著說“求求”。
“我聽話。”
“我聽話,我不要嫁給他了”
“求求你們我再也不發脾氣了我再也不喜歡他了。”
那天晚上,黑暗大殿唯一有光的地方,少女凄厲的哭喊聲壓過了滂沱雨聲,最終被轟隆的雷聲壓在黑暗里。
兩個老態龍鐘的人,虛弱又瘋狂地把芙仁郡最好看的少年砍碎成不知道多少塊。
沒有多少血,只有翠綠的液體濺滿了他們三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雨停了,雷也息了。
但兩個老人還是聽到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沒有雷聲也就沒有閃電,陰雨夜里沒有月光,他們什么都看不清。
只聽到滴滴答答,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有什么在瘋狂生長,在腳邊,順著每一具尸體,順著大殿黑色地磚,在整個花神殿蔓延。
好像也在順著他們的血管蔓延。
那是他們一生中最恐懼的時刻。
花風淚流滿面,“為什么不殺了他們,他們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