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往咖啡里面加奶球,一抬眼就看見了季宵煥。
于是她白了他一眼,手里拿著咖啡杯望向了窗外。
該罵的話周冰雙早就在電話里罵完了,現在她見到了季宵煥只有一肚子的氣。
其他的倒還真沒什么好說的了。
季宵煥坐在周冰雙的對面,他沒有先開口說話,而是將況穆的心理報告推到了周冰雙的眼前。
周冰雙看了他一眼,這才拿起了那份報告。
她翻看著那份報告,越看身子板坐的越直,手里捏著的那份報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看到了最后周冰雙身上全然沒有了見到季宵煥的怒氣,而是緊緊的將那份報告捏在了手里,低下頭閉上了眼睛,胸口不停的喘息。
等到周冰雙抬起眼睛的時候,眼眶都紅了。
她問季宵煥“當初你是不是真的要殺了他”
“不是。”
季宵煥說。
“那你為什么要認罪”
周冰雙其實心里早就有答案了,而今天她聽見季宵煥的回答,更是恨不得將手里的那張紙捏碎。
她啞著嗓音說“難道你真的是因為那塊玉那塊玉不過也就是幾個億而已,況穆當年不已經說了,他可以把他所有的遺產都給你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這就是周冰雙最想不明白的一點。
她想不通季宵煥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認罪進監獄,這種事情不光是葬送況穆,也葬送了季宵煥他自己。
可是當周冰雙問到這里的時候,季宵煥卻沉默著沒有說話了。
他的手里捏著煙盒,低著頭從里面抽出來一支煙,忽然又意識到咖啡廳里不能吸煙。
于是季宵煥就將那只煙用力的夾在指尖,沉著聲音說“我當年必須要得到這塊玉。”
周冰雙聽見季宵煥這樣說,嘴角咧起笑了兩聲。
她沒有繼續再追問季宵煥原因,而是靠坐在位置上說“所以你就放棄了他七年,整整七年,現在你回來了,你后悔了,你拼命對他好,你想要彌補可是你對他造成的傷害要怎么彌補那七年又要怎么彌補”
季宵煥那雙幽寂的眼睛望著周冰雙一言不發。
周冰雙笑了一聲,又繼續說“或許在你的心里,那七年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可以任意的放下他,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況穆他喜歡了你多少年他遠遠沒有你那么堅強”
說道后面周冰雙依舊在笑,只是聲音帶上了哭腔。
多的話周冰雙也就不愿意再多說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仰著頭望向窗外,很努力的讓自己的淚水不要掉下來,不要染花她才畫好的妝容。
她冷靜了一下就開始給季宵煥講那七年發生的事情。
其實周冰雙了解的也不多,關鍵是況穆的情緒很少表現出來。
除了在季宵煥才進監獄的那兩個月況穆的身體狀況很差,因為急性胃出血在醫院里住了兩個月。
而在況穆出院以后,每天就是學習上課。
他除了每天去學校,從來都不會主動出門。
每天也不說話,也不笑,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連周冰雙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過的好不好。
周冰雙說完了況穆那七年的情況,就沒什么話說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周冰雙忽然嘆了一口氣,手上轉著咖啡杯,聲音疲憊的說“你以后多哄哄他,多陪陪他,他小時候不就是最喜歡黏著你了嗎”
說道這里周冰雙閉上了眼睛,她到現在終于認命了。
她知道她的弟弟這輩子怕是都逃不出季宵煥這道坎了。
即便季宵煥傷害他那么深,即便季宵煥讓他那么的痛苦,可是這份心理報告,就足以說明況穆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