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樓道之中,元幼杉趴在祁邪胸口的口袋里,打量著另一頭絨毛染血的大狗。
祁邪獲得了黑蟒變種后,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除了能覆蓋在身體表面的堅硬鱗片,他整體的力量和攻擊力都大大提升,身體素質遠勝普通人。
面對初期的變異生物時,他一腳就能踢斷對方的脊骨。
這是一種十分恐怖的力量。
然而在他制服了變異博美后,一旁的四樓屋主忽然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扭頭看著祁邪這個救命恩人的眼神并不友善,聲音凄厲。
“我的乖豆豆啊”
女人擦了兩把眼淚,忿忿控訴祁邪道
“小祁,你下手怎么重直接把我家的狗給踢死了我養了三年的狗哇,你怎么就這么心狠”
她顯然是認識祁邪的,平時上下樓的鄰居都能打個照面,還能叫出祁邪的名字。
但元幼杉怎么也沒想到,這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睜圓了一雙豆豆眼,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剛剛若不是祁邪出手,這女子已經成了她口中的“乖豆豆”的盤中餐,要被生吞活剝。
她被追著撕咬的時候,明明是自己一邊喊著救命一邊淚眼汪汪朝著他們的方向跑,如今得救了反倒控訴起他們殘忍了。
元幼杉一直和機甲器械打交道,自然不知道現實生活中,就是有一些不可理喻的人。
以怨報德的、莫名其妙嫉妒痛恨他人的、天生心里陰暗的
甚至有一些被家暴的人,明明是旁人看不過眼去幫忙解救了他,事后這人反而要怨恨報警的人傷害了家暴他的人。
像這四樓屋主,就是個腦子拎不清的。
就算她知道自己的愛寵已經變成了怪物,也知道祁邪這是在救她,但她依然無法接受,于是便將自己愛狗的死歸咎在了祁邪身上。
意識到這點后,元幼杉有些不愉。
她用細細的牙尖叼著祁邪襯衫的口袋邊緣,往外扯了扯,“唧唧”
咱們走吧,以后不要再管這人了。
祁邪低頭看了一眼,就發現胸口兜里一團鼓鼓囊囊的毛絨絨,此時露出一張呆萌的小臉,正用黑豆似的眼睛盯著自己。
說來可笑,他竟從一只小老鼠的臉上,看出了關懷和安慰。
雖然他本來也沒把這人的忿懣放心上,但這一刻,他心底細微的煩躁一掃而空。
再次抬眼時,男人依舊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但目光一片淡漠,無視女人的控訴準備繼續下樓。
“小祁你站著”
見他要走,中年婦人急了,恰巧這時隔壁的屋主打開了門,也是個上了年紀的女子。
她看了看樓道中的一片狼藉和狗尸,打開的門又掩了回去,只開一條縫隙。
剛剛五樓一家子發生的慘劇,就在這戶人家的正上方,她親眼看著那個被啄爛了腦袋的年輕人墜樓,可把她狠狠駭住了,現在更不敢出門。
女人揚聲問道“杜姐,這是怎么回事啊”
變異博美的主人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婦人,名叫杜悅華,獨自拉扯一個女兒。
平日里因為女兒在外闖蕩工作,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她就養了一只小博美,一直當孩子似的養了三年。
這棟樓的住戶經常能看到她抱著伶俐的小狗在樓下遛彎兒。
末世爆發后,這條博美狗就在杜悅華的家中變異膨脹,但一開始并沒有傷害她,還捕了一只血淋淋的田鼠回來當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