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更為空曠之地,她并沒有乘勝追擊,反手拉了一把還在車廂內部的角妖,將其拉了出來。
相比之下,角妖的傷勢就要更重一些。
他盤在腦后銀灰發絲在碰撞中亂了,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膚,也被撩起了燒傷,此時右邊手臂起了一圈燎泡。
“你沒事吧”
“沒事,元小姐放心,我好歹也是個異形人,身體沒有那么脆弱您要小心團長。”角妖的聲音帶著隱忍的痛苦。
元幼杉說“好,這邊我扛著,你快去看看司機的情況。”
她縱身一躍進隨著跳下了車廂,手中仍在燃燒的長刀拖出一條火尾,剛一落地,對面的擬蠅寄生物便朝著她發出一聲長長的、充滿恨意的嘶吼聲,瘋狂攢動的眼球滿含怨懟和不甘。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猙獰可怖的怪物,在五分鐘前還是一副溫柔的慈父形象,在電車上低聲哄著哭鬧不止的孩子。
再加上調查所在團長的家長發現了極其殘忍的作案現場,身份鑒定是一對母子,于是處刑者們便認為,這個偽裝者和以他們思維所想的那種殘忍怪物沒有任何區別,它為了逃跑隱藏殺掉了家中的妻兒;
以至于元幼杉在戒備之時,下意識認為偽裝者不可能藏在那一家三口中,直接跳過了這個男人。
然而當電車中途停滯,前排的一男一女都下了車后,她才意識到事態有些不對。
車廂里隱隱蔓延的腥氣被風一吹,并沒有隨著那兩人的離去而淡開,正相反,味道更濃烈了一絲。
她心臟驟顫,握緊手中的刑具抬眼看向背對著她的一家三口。
重新發動的搖晃車廂中,那男人的脊背不知何時隆起一塊肉瘤,將他身上的外套繃得凸起。
經過窗外的路燈時,光線灑入車內,恰好照亮了他的背影,元幼杉清晰看到男人的后背衣服中,有什么東西還在鼓動,伴隨著輕微的布帛撕裂聲,那后頸處的衣料完全裂開了,大團大團的黑褐色肉塊,帶著掩飾不住的腥臭在車廂中蔓延開來。
元幼杉拔刀而起,手臂撐著前排的車座、像滑翔般直接從幾排車座之上略過,一簇簇焰火貼著刑具的刀柄燃起。
“燃血”
下一秒,車廂側面的玻璃被膨脹的、展露出原形的異形者直接震碎,伴隨著孩童的哭聲,前方的司機膽子都被嚇破了,輕懸列車徹底離軌。
焦煙之中,熱浪讓元幼杉刑具上附著的火焰更烈,她抹了把臉上的煙塵,聽到身后的咣當直響的聲音。
角妖到底擁有異形者的一半形體,他頭頂的角畸和屬于角羊的獸腿,一個堅硬非凡,一個蹬力極大。
他從腳下車頭的側窗往里看,看到凹陷的車前部零件都被頂了出來,一截斷掉的手柄深深插入司機的腹部,將座位和他身前都染紅了。
蹬開失靈的自動門后,異形青年半透明的眼瞳一縮,手指顫抖著抱住司機的腋下,試圖將其往外拖。
“不、不行啊元小姐,他的下半身”
元幼杉本就下落的心弦更是狠狠一沉,沒回頭問道“還活著嗎”
等了大概兩秒鐘,角妖低落的聲音傳來“沒有氣了。”
她神情一繃,掌中一直蓄勢待發的長刀刑具刃面從側劃起,蘇醒后的孢絲力量隨著燃血的使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瞬間充斥著她的手掌和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