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心不在焉點頭,辭別褚琬和敏陽郡主,就去尋顧景塵。
街口停了輛馬車,是顧景塵的。
顏婧兒見他長身玉立在馬車旁,負手踱步時,心里那點憋悶總算散了些。
但才走近兩步,就驟然停下。
那邊,藺倩的身影出現在顧景塵身旁。
“師兄怎么在這”藺倩像是不知道顧景塵來了賽場似的,臉上驚訝且高興的表情恰到好處。
顧景塵淡淡頷首“來接夫人回府。”
藺倩神情短暫地滯了下,繼續笑道“自從師兄上回來府上之后,我二伯就一直念著師兄,說師兄棋藝了得,不知何時得閑再與師兄對弈一番。”
“哦,對了,”藺倩極其自然道“我前些日子遇到了小嫂嫂,讓她幫我問一問師兄是否得空。”
顧景塵瞧著不遠處的顏婧兒,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說道“何事”
“梁硯他們來了京城,師兄還記得吧我們約好敘舊一番,想問問師兄屆時是否得閑。”
“我恐怕不得閑。”顧景塵說道“此事,夫人回府已經與我說過。”
藺倩面色一白,按照她的猜想,顏婧兒定不會回府跟顧景塵說這事的,畢竟顧景塵不喜別人擅自替他決定什么。
因此,她今日過來,一來是想繼續邀請顧景塵,二來也是想將顏婧兒背地里自作主張的事給他透露一二。
卻不想,顏婧兒回去竟真的跟他說了。
而且,觀他神色,似乎并不生氣。
藺倩面子有些掛不住,強裝淡然地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那廂顧景塵就開口了。
“常夫人若是無其他事,我便先行告辭。”
藺倩一愣,就見顧景塵朝她身后伸手,溫聲喊道“婧兒,過來。”
藺倩僵著身子緩緩轉身,看見顏婧兒站在不遠處。她雖是面色平靜,但女人之間的直覺最是敏銳,藺倩清楚,顏婧兒此時此刻對她非常鄙夷,且鄙夷中還帶著不屑和譏諷。
她渾身血液凝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顧景塵牽著顏婧兒的手上馬車,然后車輪緩緩遠去。
好半晌,有人匆匆跑過來,急道“常夫人為何還在此處快回府吧。”
“怎么了”藺倩側頭問。
“二老爺出事了。”
那人湊近,低聲與她說了些什么,令藺倩猛地睜大眼。
她愣愣地轉頭去看馬車離去的方向,喃喃問“你說我二伯的官職沒了”
“可不就是沒了原先還說戶部有職缺的,且又有顧大人幫襯,二老爺入仕十拿九穩,哪曾想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
藺倩突然慌了神,她深深地望了眼消失在盡頭的馬車,忍不住打了陣擺子。
心底一片寒涼。
哪里是出了岔子
這是顧景塵對她、對藺家的態度罷了。
此后沒多久,藺家傳出個消息,藺倩答應了靖安侯府的親事,嫁給靖安侯做繼妻。靖安侯已年過四十,膝下一雙兒女皆成年,藺倩嫁過去順當給人做了后母。
此事在后宅引起一陣談論,有人不解藺倩為何要去給人當填房,靖安侯的一雙子女已長大,若是她以后自己再誕下孩子,也沒能繼承爵位,何苦呢。
但也有人說靖安侯有實權,且嫁過去就是侯夫人,一家主母之位也光鮮亮麗不是。
眾說紛紜,但個中原因恐怕只有藺倩自己知曉了。
此乃后話,先說顧景塵接了自家小妻子回府的事。
進了頤夏院,顏婧兒招呼人抬水進來,她出了一身汗迫不及待想要沐浴。
但有人比她還迫不及待,顧景塵將丫鬟們揮退出去,從身后抱住正在解衣裳的顏婧兒。
顏婧兒動作一頓“夫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