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換好衣服,準備和伏天嵐去侍劍院。
衡玨派門中其還是到處仙花靈植遍布,只有康寧院伏天嵐故意改了陣法,讓氣節凡間一樣。
這是宴春很小的時候喜歡的事情,她不喜歡四季如春,更喜歡凡間的季節更迭。
只是宴春現在對這些已然不甚在意,她換好了衣服,看了看康寧院紛飛的大雪,又仰頭看著天幕,心中百感交集。
“走吧母親,我們去父親,我會親勸他的。”宴春對著伏天嵐,她一身鮫紗法衣,乃是伏天嵐曾經為宴春煉制,期盼著她荊陽羽結為道侶的時候穿的。
宴春穿著這層層疊疊如云霧繞身的法衣,墨色的長發垂落腰下,她頭上卻是一柄火紅的翎羽簪。
是宴春在百寶箱發現的,不知道尹玉宸什么時候偷偷放回去的。
從前宴春壓不住這等艷色,但現在她許是進入了脫凡境,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眉目似乎都長開了一些,眼角眉梢,隱隱透出清清冷冷地孤意。
從前經年久病的蒼白唇色,現如今色澤艷紅,頭頂隨風化火的翎羽簪,只添她更艷卻不會壓住她的姿顏。她站在院中,如白雪之中傲立的紅梅,帶著讓伏天嵐驚心的盛放之美,也有讓她陌生的疏離冷淡。
伏天嵐一時間看得有些愣神,宴春又對她,嘴角梨渦總算讓伏天嵐找回一些女兒的熟悉感。
宴春說“走吧,母親。”
宴春和伏天嵐一起去了侍劍院,侍劍院里面也康寧院一樣地四處飄雪,劍修多數講究苦修,例如北松山之所以劍修多,正是因為北松國經年酷寒。
寒冷和艱辛甚至是生死邊緣,才更激發出劍意。因此侍劍院基本常年飄雪。
宴春和伏天嵐走近路,進了侍劍院之后,古松冷雪的院落之中靜謐無聲,處處都透著森森肅意,而無數懸浮半空的芥子疊陣之中,劍修們都在勤奮苦修。
宴高寒正在其中,他如今模樣,分明還是二十幾歲駐顏時的模樣,可這些年他的眉心經年皺著,活生生皺出了一道豎紋。
雖然修駐顏之后容貌不改,眼中滄桑卻是無法隱藏,他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是一位威嚴的大劍修。
宴高寒本來準備和往常一樣,在這疊陣之中的雪原練到沒氣,再回康寧院。
可他很快破了疊陣出來,手中長劍感覺到他的劍意正在錚錚嗡鳴,他愣愣看著宴春半晌,才開口問“你醒了啊。”
醫閣的長老來看了很多次,都說是宴春己不想醒過來,具的原因他們猜測是歷練場中遭受的事情讓她想要逃避。
不過脫凡境的修,就算是睡上個幾十上百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宴高寒知宴春小心性,又知道了她這些日子的經歷和曾經想要神魂離的決絕,只以為她要睡上很久,又是心疼又是內疚。
沒想到宴春這么快就醒了,還來這里找他,宴高寒其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伏天嵐,宴高寒更是只會悶頭做事,不知道如何表達關心喜愛的。
還是宴春先對宴高寒,安撫道“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但我一直知道你和母親守在我身邊。”
宴春說“讓你們擔心了。不過父親,你近都不回來看我,所以我醒來看看父親是否不要我了”
宴高寒動了動嘴唇,眼眶都有些紅。但是他到底比伏天嵐克制許多,看出女兒如今變化,也不過分外露己的情緒,眉心豎紋深刻,我克制的表情更嚴肅了。
“說什么胡話。”宴高寒嚴肅道。
宴春,從前她會撲到父親懷中撒嬌,這一次也走到宴高寒近前,輕輕抱了他一下,很快后退。
宴春說“父親,我從前總說你學習劍法,一直都不肯好好努。”
宴春說“我以后會好好學習的。”
這句話宴春說了很多年,但每次都找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