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深,水太急了,”江逾聲看著河邊的情況,聲音有點輕,但透著股認真,“之前那條淺一點的河,某人不也差點摔了。”
祁斯白心里動了一下。他瞥江逾聲一眼,微不可察地翹了下嘴角。
原來,他看到了啊。
牧陽成沒聽清,啊了一聲,“誰摔了”
祁斯白一個順口,回了句“沒誰”
祁斯白話音未落,江逾聲似乎往他這邊瞥了一下。他忽地抿住唇,不吱聲了。
牧陽成“”
他視線在祁斯白和江逾聲之間來回梭巡,看得祁斯白掩飾性地屈指蹭了蹭鼻尖,嘴角又止不住往上翹,而江逾聲一臉淡然,疑惑地朝他挑了下眉,挑完,眼神卻有點飄。
牧陽成的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咧起一個弧度
怎么的,就一兩天沒怎么見,這倆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且怎么還互相換了外套穿
他忽然樂了下,抑揚頓挫地“哦”了一聲,轉瞬,就被祁斯白掐了下脖子,打斷了“陳老剛剛還說什么了嗎”
“陳老哦,陳老剛剛跟宋老師在聊,聽他們的意思,現在是要決定眼前這河能不能過。咱們往山里扎得挺深,可大巴車走的是大路,出山的路要過了這條河才能到”
“也就是說,要么過河,要么就得原路返回了”
“對,”牧陽成見祁斯白和江逾聲對零食興趣一般,就把袋子折了折放回背包,給他們拿濕紙巾,“我聽宋老師那語氣,這事兒好像還挺嚴重。”
祁斯白“當然嚴重,整個年級將近五百人,要是有一個出了意外,這責任”
“對啊”牧陽成整張臉都皺了皺,“但這次出來最重要的不就是這趟拉練”
祁斯白剛要說什么,就見帶他們前面幾班的教官和老師都聚在一起,大聲爭論了起來。過了會,幾個老師拿著手機發消息,兩個教官拿著對講機在跟后面領隊的教官溝通。
后面的隊伍陸陸續續到時,教官和老師們終于敲定一個過河的辦法,開始組織前三車隊的男生出列,和在場的幾個教官、男老師一起,站成兩隊。
一隊人手拉手在河里攔成一道人墻,面朝上游的方向,另一隊人負責將不方便淌水的同學背過河。
老師們雖然沒刻意問大家的意愿,但男生們都熱血十足地自告奮勇。
人墻那一隊人很多,江逾聲也在那一列,而祁斯白碰巧被分在背人那一列。
臨下河前,祁斯白叫住江逾聲,把外套脫還給他。
江逾聲皺了下眉,要拒絕,祁斯白將衣服硬塞到他懷里,“在河里站著不動,更容易冷。”
江逾聲看著祁斯白不由分說的眼神,心里軟了一下。
祁斯白見他不動,笑了下,又說“你這衣服重,我背人也不方便啊。”
人墻的隊列已經開始往前走,江逾聲猶豫一瞬,還是妥協地和他交換了外套。
但沒過半小時,江逾聲遠遠地,看著祁斯白一趟趟地,白著張臉朝背上人笑一笑,然后一步步穩穩地踏進河里,就忍不住地后悔。
說不上是后悔沒讓他穿著厚外套,還是后悔之前分隊時一個錯神,沒將他自私地拽到自己這一列。
在湍急的河里站久了雖然冷,但總好過來來回回背著人在河里一趟趟地淌。
祁斯白算是體質好的,過了幾趟后,雖然體力消耗很快,但還算能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