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現在,竟然變成了當初自己是把錦瑟賣給他的了呢
白純看了看一旁低著頭,捏著一身補丁的衣角錦瑟,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錦瑟剛才說的那句“錦瑟不值得小姐贖身。”敢情這丫頭以為是自己把她賣給范府了,所以剛才才如此說。
心頭瞬間又有些心酸,與錦瑟相逢的喜悅,以及以為能夠很快團聚的喜悅,很快就被沖淡了,甚至心中隱隱有些對范念德的怒氣。
于是當下對坐在主坐,一直都沒有讓他們坐下來的范念德說道“范世叔,您當初確實是給了白純三十兩銀子,可白純并沒有答應把錦瑟賣給您,只是當初白純并未安頓好容身之地,不想。”
“賢侄女啊,當初老夫花費了三十兩銀子,明著是買錦瑟,實則是幫你度過當初的難關,難道以你的聰穎,還體會不到世叔的良苦用心嗎這也就是看在與你父親相交多年的份兒上,老夫才會如此做的啊。”范念德語重心長,大有你白純不懂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么現在竟然還敢過來,說要帶走錦瑟呢。
“可。”
白純剛要說話,余光就看見旁邊的葉青湊到了她跟前,低聲說道“直接拿錢說話,老頭兒在乎的是他那三十兩銀子。”
站在一旁的葉青,聽了半天也聽明白了,歸根結底原本就是錢的事兒,但兩人說來說去,拉鋸似的誰都不好意思提還錢的事兒,這事兒能解決才怪了。
“低俗。”白純低聲斥了葉青一聲。
而后又沖著范念德說道“范世叔,白純今日過來,無論如何都要帶走錦瑟的,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們也從來沒有分開這么久過。”
“胡鬧,難不成你還要從老夫的府里搶人不成這事兒就算是說到官府去。”范念德怒氣沖沖拍著桌子,看著白純怒道。
“別,我嫂子的意思是,當初拿了你三十兩銀子,如今呢,就把銀子還你,人呢我們也帶走,你意下如何啊”葉青突然舉手,搶在白純說話前,急忙跟范念德說道。
“這里豈有你說話的份兒來人,把他們趕出去。”范念德看著葉青那舉著的手,哼了一聲后說道。
白純嗔怒的瞪了一眼胡亂插嘴的葉青,范念德即便是在臨安,也是享有盛名的大儒,但脾氣性格古怪,嫉惡如仇,看不過去的人和事兒,向來都是直言不諱,誰的面子也不給。
即便是當初父親與他交往,兩人即便是相交多年,但有時候還是會因為不同的見解,吵得面紅耳赤,一點兒顏面也不留。
所以,這也是為何白純不敢在范念德面前提錢,只能干看著范念德一口一個三十兩銀子,自己卻只能根據當初的情況,據理力爭的緣故。
“世叔勿怒,白純今日前來,確實只想帶走錦瑟,錦瑟從小跟著白純一同長大,還望世叔看在與家父交往多年的情分上,能夠通融一番才是,白純在這里謝過世叔了。”說完后,白純對著坐在上首的范念德,作勢就要跪下。
而一旁一直低著頭的錦瑟,聽到白純的話后,激動的看著白純,見白純作勢要跪下,于是立刻跟著白純就要一同下跪。
小姐為了自己都如此相求于人,自己一個丫鬟,如今還有什么可說的,今生今世,自己是跟定小姐了。
“別。”葉青一把拉住作勢要跪下的白純手臂,而后一條腿往前一伸,腳面正好擋在了錦瑟已經彎下去的膝蓋上,冷聲說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