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讓你跪,他與我父親是故交,我給他下跪也是看在我父親。”
“那要跪也該是你跪白伯伯,他算是老幾啊而且你看不出來嗎一臉道貌岸然的老東西,他明顯是想要賴賬,不想把她還給你,又想讓你主動提出還那三十兩銀子,人也想要,錢也想要,難不成天底下的好事兒都得讓那老東西占了你看看這丫頭這身行頭衣服,你忍心讓她繼續在老東西那里受罪連這丫頭都以為是你把她賣給那老東西了,你現在再不接走,過幾日恐怕連錦瑟自己都相信,是你把她賣了。”葉青把錦瑟拉到身邊,拍著錦瑟的肩膀,指了指錦瑟身上的衣服,一臉假裝心疼的說道。
“你。”白純氣得用手指著葉青,一邊往葉青跟前走,一邊說著“我每說一句,你就有八句等著我,這個家到底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你做主但也不能官僚主義不是我要民主我覺得我沒做錯”葉青看著白純向他走過來,于是背著背包便往后退。
在錦瑟的注視下,白純進一步,葉青退一步,兩人之間永遠保持著七八步的距離。
小姐是氣得粉臉鐵青,那小姐的小叔子也是一臉委屈,唯獨錦瑟自己,此刻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看著小姐與小叔子吵架,心里完全沒有了被小姐,從范府接出來的喜悅與興奮。
“你給我站那別動氣死我了你聽見沒有”白純追也追不上葉青,葉青一直保持著與她七八步的距離,而后便圍著錦瑟轉圈。
“你要打我怎么辦我又沒有做錯什么,再說了,你怕他干什么,他要是敢報復,我滅他全家不過我看那老東西也不敢報復,畢竟他不占理。”葉青往后退著說道。
白純停下腳步,不再追一直躲著她的葉青,但那一直伸出的手臂并沒有收回來,而是繼續指著眼前七八步距離的小叔子說道“我告訴你葉青,從今日起,你給我重讀四書五經圣賢書以后除了在燕府當差,回家后你就給我認真讀書錦瑟,以后你監視著他,要是他不聽話,你就告訴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過分了啊,我又不是不識字,憑什么讓我重讀”葉青舉手抗議,但對他毫無辦法的白純,已經拉著錦瑟的手,開始往回走了。
跟在后面落后七八步的某人,于是便開啟了自言自語的模式,也不理會路人看他的目光,獨自背著那臨安城,甚至是整個大宋獨一份的背包,話嘮一樣的在白純跟錦瑟背后自言自語著。
“他叫范念德,乃是臨安鳳山書院、建康府學的講書,說是我大宋所有讀書人的先生都不為過。而他也是與當今大儒朱熹先生、陸九淵先生差不多可以齊名的當代大儒,與朱熹先生更是至交好友,你說你今日如此,你到底是為誰好”白純領著錦瑟,與身后的葉青走到了風波亭后,在一處如同后世小花園的地方停步,轉身冷冷的對自言自語了一路的某人說道。
一路上一直謹小慎微的錦瑟,好幾次想要幫葉青把那背包背著,畢竟雖然她從范府里出來了,可還是小姐的丫鬟,雖然喜歡跟著小姐,但自己不能忘了丫鬟的本分才是。
所以看著小姐的小叔子一直背著包跟在后面,犯了“職業病”的錦瑟,就好幾次張口,想要幫主家背著背包,都被白純給攔住了“就讓他自己背著,你不用理他。”
“朱熹、陸九淵我倒是知道,兩人還是死對頭,誰也不肯服誰,誰也又說服不了誰,但這范念德他能跟朱熹、陸九淵齊名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那老東西的德行。”
“叫先生你再一口一個老今天你就別想回家”白純氣得臉色發青,雙手用力緊攥著的拳頭,雪白的手臂上,那淡青色的血管都是清晰可見。
她實在是感到無奈了,今日的一切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你說小叔子失憶了吧,他倒是能記起一些東西,而且還知道朱熹、陸九淵這樣的名望大儒。
但你說他能記起來一些東西吧,剛才在范念德的府上,那一句句話,完全沒有幾句聽著正常的,每一句都是那么古怪格格不入,聽起來是那么的別扭,仁義禮智信,起碼的尊重與禮法,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全憑著他自己的喜好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