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把玩著手里的玉佩,低著頭看了又看,而后緩緩的遞給史彌遠,冷笑了下說道“那就撤吧,有太上皇的圣物在手,這葉青就由著他來吧,把圣物交還給他,讓洪遵帶著人離開,不必再找皇城司要人。”
說完后,視線若有若無的繞過史彌遠,看了看不遠處的龍大淵跟林光巢,兩人當即俯身行禮道“謹遵魏國公之命。”
史浩沖著兩人點點頭,而后又再看了一眼史彌遠道“去吧,此事兒今夜到此為止。”
隨著轎簾放下,史浩的一聲回府也隨之響起,在史浩看來,這個葉青命不久矣,自己沒有必要跟一個死人較勁。
東瀛高僧到長安不過三天,而金使遇刺又是什么時候的事兒那個時候東瀛高僧說不準還在海上,也有可能是剛到泉州港,但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刺殺金使的兇手。
他理解這個剛剛被提拔為皇城司副統領,就想立刻報答圣恩的年輕人血氣方剛、鋒芒畢露的迫切,想要借此機會,在太上皇跟前有所表現的舉動。
但凡事兒要合情合理不是屈打成招,移禍江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太上皇的提拔跟賞識,只能說明這個皇城司的副統領葉青,還是太年輕了。
竟然為了替皇家解憂解難,不惜以身試法,嫁禍栽贓,看來朝堂之上,年輕永遠都是一個人致命的弱點啊
葉青接過史彌遠遞過來的玉佩,看著史彌遠在洪遵耳邊低語了幾句,看著刑部的四五十名捕快,拿著火把緩緩的有秩序的撤退,看著史彌遠含笑走到自己跟前。
“葉兄,是在下孟浪了,剛才的一切都乃是誤會,即然葉兄已經審問出,他們便是當日刺殺金使的兇手,那么在下跟洪大人過來要人,就是太過于失禮了,還望葉兄大人有大量。”史彌遠拱手行禮,一臉歉意跟內疚,語氣還帶著一絲惶恐不安的說道。
“史兄客氣了,在下理解史兄跟洪大人的心情。只是。”葉青手拿玉佩,在史彌遠跟洪遵跟前晃了晃說道“洪大人是不是知道你我交情不淺,所以才找史兄來當說客”
史彌遠臉色僵了僵,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不出來了,葉青也不傻子,洪遵過來要人,乃是刑部之事兒,自己跟著參合進來,如果要人成功了,那么一切都好說。
只是如今被一塊兒太上皇的圣物所阻,而且又被葉青抓住自己跟洪遵聯手來上門要人的把柄,這件事兒就不太好容易說的過去了。
而且葉青一番話,完全堵死了自己的說辭,那就是他跟葉青之間交情不淺這個理由,一下子讓他陷入到了被動,難不成真的告訴葉青,自己跟他哪來的什么交情,本來就一直是站在彼此的對立面罷了。
洪遵臉色同樣很難看,自己找史彌遠幫忙解惑,不想到了最后卻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這樣的結果,所以面對葉青臉上玩味兒的笑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今日打擾葉兄多有得罪,改日在下在斜風細雨樓為葉兄賠罪。先告辭了。”史彌遠深吸一口氣,讓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自然一些,行禮之后,也不等葉青再次說話,也不理會旁邊的洪遵,便轉身匆匆離去。
“史兄慢走,洪大人請。”葉青有禮有節、隨和笑著恭送二人,仿佛剛才他們三人之間,一點兒不愉快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仿佛門口那四五十名挎刀背箭的捕快,都是空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