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的沈法摟著懷里的美人兒,率先向一臉不悅的蒲盧渾舉起了酒杯,繼續笑著道“蒲大人,您身居如此高位,何必跟一螻蟻見識如何處理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想必到時候李大人定然能夠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蒲盧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后看著旁邊的夏人李吉,冷哼了一聲,嚇得李吉急忙端起酒杯連干三杯賠罪。
“蒲大人,您說吧,如何才能讓您咽下這口氣,要殺要剮您給一句話,李吉保證絕不含糊。”李吉放下酒杯,看著怒氣依然寫滿在臉上的蒲盧渾,心中恨不得把桑昆給碎尸萬段算了。
李吉奉戶部尚書的命,帶著桑昆等人來泗州,除了帶來了一大批私鹽販賣外,便是希望借此機會,用賺來的錢來拉攏韃靼人,從而以這些錢買進一些大宋的茶葉、瓷器等物送給韃靼人。
但不想剛到泗州,這韃靼人桑昆,就給自己惹了這么大一件麻煩,而且讓他感到更為棘手跟麻煩的是,這桑昆也并非只是一個普通的韃靼人,他的父親可是韃靼克烈部的可汗,身為可汗之子的桑昆,又怎么能是自己隨意處罰的
但若是說,金人發話了,那么事情就不一樣了,即便自己回到夏國,尚書大人問起時,自己完全可以全權推到蒲盧渾身上,可以完全撇清跟自己的關系。
但讓李吉料想不到的是,他自認為已經完全足夠誠懇跟卑微的態度,卻沒有像是預料中一樣,換來蒲盧渾的一點兒和顏悅色。
倒是他話剛說完后,就看見蒲盧渾手中沒有放下的酒杯沖自己飛了過來,而后擦著自己的耳邊飛向了身后的屏風處,把那不值錢的屏風畫面,砸了個突兀的大窟窿出來。
“這筆帳我會慢慢跟你,還有那個韃靼蠻人算今日之事兒,我一定不會罷休拿酒來”蒲盧渾推開懷中衣衫半裸的女子,端起酒壇便如同飲水喝了起來。
喝完后一把扯下旁邊女子的肚兜,胡亂的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漬后,又放在鼻尖聞了聞,哈哈大笑一聲,再把那失去肚兜后,以手捂胸的女子攬進了懷里。
“沈大人,蒲某拜托您的事兒不知道如何了”蒲盧渾的手在女子胸前忙活著,看也不看剛才險些被他酒杯砸中,而后慌忙站起來的李吉,對另外一邊一直若無其事的沈法說道。
“蒲大人的吩咐在下豈敢不從,只是這一次趕上我大宋國新晉皇城司副統領也來到了泗州,李習之為了穩妥起見,倒是拿我為難了半天,不過好在,沈某幸不辱命,幫大人拿到了皇城司跟市舶司的文書。這半個月之內,只要是羅家的商隊,統統不會再有人檢查。”沈法一邊說,一邊從袖袋里掏出了兩份文書,確認了一眼后,才遞給了蒲盧渾。
“皇城司葉青”蒲盧渾接過文書隨意的掃了一眼,挑著眉毛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此人今日剛剛到達,但前幾日我們泗州地頭便已經收到了消息。”沈法喝了口酒,繼續說道“不過到現在為止,不管是泗州地頭,還是整個淮南東路,好像還沒有人知曉他此行,北上的具體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李習之李大人謹小慎微,蒲大人應該體諒才是。”
“體諒,蒲某自然是體諒。蒲某從臨安上船后,倒是與那葉青有一面之緣,甚至還發生了一些口角。這個人驕橫狂妄,自大傲慢,不像你們大宋這禮儀之邦的臣子啊,倒像是韃靼人一樣未開化的蠻夷。”蒲盧渾冷笑著說道。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沈某還真不知道了。”沈法一驚,想不到葉青竟然跟蒲盧渾竟然是乘坐同一條船來的。
“只是此人先于揚州下船,看來是走陸路到的泗州。那么現在看來,他的目的會不會就是你們泗州官場呢泗州每天的銀子進出據我所知可都不是個小數兒,皇城司都要給這里放一個正將來鎮守,市舶司同樣也認命淮南東路、揚州提刑使李習之擔任,是不是你們最近惹了大宋朝廷”蒲盧渾一邊說一邊轉著眼珠子一邊說道。
因為他忽然間發現,或許這就是一個挑撥葉青跟泗州本地官場的好機會,如果運用得當,說不準都不用自己動手,就可以借大宋泗州本地的官場之手,干掉那葉青,先為自己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