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林光巢嘆了口氣,而葉青依然還處于半
放空發愣的狀態,繼續緩緩道“不過依我來看,信王失勢是必然的,原本以為怎么著也得過了元日、上元節,但如今看來,朝廷顯然更在乎喜慶的氛圍,不愿意讓這件事兒在元日、上元節之后,成為坊間的談資,所以借著元日快要到來,百姓、官員因為元日、上元節的喜慶,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忘記這件事情。”
林光巢嗤之以鼻,不屑的笑了笑,沖著河面吐了口唾沫,諷刺道“江山社稷、皇室斗爭,竟然比不得元日、上元節重要,竟然寧愿過好一個兩個節日,也要讓建康城亂成一鍋粥,真是可笑”
“恰恰相反,其實這是最好的時機,朝廷不在乎建康城亂還是不亂,不在乎臣子們爭來斗去。他們在乎的是趙宋江山的和諧、穩定。若是上元節以后建康城亂起來,則是一發不可收拾,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后遺癥會存在多久,但最起碼事件的影響力不消散,朝廷就一日不得安寧。但若是借著元日、上元節
來臨之際,恰好能夠很好的沖擊這件事情,從而使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平息,而后被載入史冊了之。”葉青長嘆一口氣,朝廷或許干其他的不行,但論到算計人,耍起陰謀詭計、小聰明、愚民等等,趙宋宗室絕對是歷史上眾多皇家中的一把好手。
而且不光是朝廷,官員之間、商賈之間、文人之間的爭斗向來都是如此,而且也只有趙宋一朝,各個階層的斗爭是最為厲害的,文人相輕,也在這個時代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吳拱被趙汝愚怒罵嬉笑成乃是祖父與婢女所生,朱熹被人栽贓成與自己的兒媳婦生子、與道姑有染,無不證明了這個時代,人們在把拳腳武力放在一邊后,嘴皮子上的功夫,顯然是精進到了超過任何一朝的天下百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您也不可能一直不露面,而且他們也會想盡辦法逼您在建康露面的。”林光巢有些擔憂的說道。
“是啊,露面的話,就意味著要選擇站隊,信王會失勢,韓家、史家不會有損,太上皇會看到我跟韓家越走越近嗎”葉青笑著說道。
林光巢也笑了,道“太上皇讓皇城司前來,還讓您這個統領親自前來,想必是已經想好了,讓你把韓、史、信王都得罪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趙汝愚就是個王八蛋啊,那天在涌金樓不該帶魏王趙愷來啊,這王八蛋是給我下了個套,雖然因此而結交了趙士程,但趙士程就特么的是一個癡情種,朝堂政事兒他才不會關心,他特么的只關心,怎么能夠俘獲唐婉的心。所以那一次赴宴虧了。”葉青有些懊惱道。
“您的意思是說,太上皇之所以讓你來,是因為魏王趙愷”林光巢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魏王趙愷的直接競爭對手是誰不管魏王有沒有當太子的野心,太子又豈會一點兒也不警惕魏王我特么的那天跟史彌遠從涌金樓里出來,左雨駕著
太子府的馬車就在涌金樓門口候著,而且還有韓家的馬車在候著。若是那天我上了韓家的馬車,恐怕今日建康城,就不光是鐘家分崩離析的日子,也是我葉青死無葬身之地的日子了。畢竟,不論是太子,還是圣上,或者是太上皇,既然選擇了太子繼承趙宋正統,就不會再給魏王一絲希望與機會,而我一個皇城司的統領,跟魏王在涌金樓喝花酒,你要是太子,你怎么想”葉青越說越氣,最后干脆直接把魚竿給扔到了秦淮河里。
“哎。”林光巢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嘆口氣看著生悶氣的葉統領道“但即便是沒有人逼您來建康,這一趟建康行,咱們也不能置身事外不是”
“韓家咱們得罪定了,或者說是韓家,我葉青是得罪定了,如此一來,我們才會有出路。靠著韓誠,我們沒辦法繼續,如今連一個神勁軍統領我們都拉攏不來,就是因為我們跟韓家走的太近了。”葉青有些煩躁,思緒也跟著有些亂,想了下道“總之即
便是沒有鐘晴一事兒,韓家跟我們也不過是貌合神離,早晚有一天要鬧翻的。但這一次可以借著信王失勢,試試摸摸那大理寺卿的位子了,好男兒就該有野心不是”
林光巢在聽到葉青收到試試摸一摸那大理寺卿位置的時候,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葉青能夠觸摸到大理寺卿的位置,那么以后在朝堂之上,就可以算是有一席之地了,以后在朝堂之上,說話也就有份量了,不再是現在這般,只是私下在圣上、太上皇跟前得信任了,而是有了真正的影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