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那精干提拔的身高絕不亞于葉青,甚至遠遠望過去的話,在看不清楚人臉的情況下,不相熟的人完全會混淆兩人的身份。
隨著韓侂胄話語落地,轉運使黃度便被帶到了并肩而立的趙汝愚跟韓侂胄跟前,甚至都不用韓侂胄再次開口詢問,黃度就開始說起鐘平私售通金的種種證據。
每一項都有著清楚的日期、貨物明細,甚至就連跟金人交易了多少銀子,都是背的滾瓜爛熟,毫不含糊。
“污蔑、栽贓,他若是說的是真的,那么更應該抓的人是他,轉運使負責倉司。”聽著那些證據,鐘晴的臉色更加鐵青,開口斥道。
比起她的含憤說辭,韓侂胄則是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鐘晴,以及身后的鐘康夫婦,輕飄飄的道“所以黃度被抓了,所以我們才會來府上再次拿下鐘平。人證物證俱在,不論是鐘康夫婦,還是信王妃您,或者是信王,都有參與此事兒,想必那些,當著這么多鐘家親朋好友的面,就不需要在這里再重復一遍了吧
”
“你這是血口噴人。”鐘晴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韓侂胄怒斥道。
趙汝愚或許還好對付一些,畢竟趙汝愚所說的話,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說道點兒上,但晚來的這個韓侂胄,字字如刀,殺人誅心,就是鐘晴想要辯駁,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是不是血口噴人,信王妃大可不必發怒,問問鐘麟,也就是你的大伯不就一切都清楚了”韓侂胄深陷的眼窩不管帶不帶笑,此刻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是極為的幽森可怖“不過我還是勸信王妃不要當眾質問了,畢竟。”
韓侂胄打量著鐘家的院子,眼神掃過正廳門口的鐘家,低頭笑了下后繼續道“鐘氏一門在建康歷經數代人,好不容易累積了數百年的威望跟好名聲,看在信王妃的份兒上,還是就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峙了,給鐘氏一門保留一些顏面吧,信王妃您說呢”
“你這些都是你們一家之言,鐘平是冤枉的
。”鐘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只好無力的申訴似的道。
“來人,拿下鐘氏夫婦、拿下鐘平,請信王妃。”韓侂胄瞬間就把趙汝愚給比了下去,自從他到來后,原本還有些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明了。
“若是你們收買了黃度呢黃度或者是被你們逼迫而作偽證又該如何大理寺法理嚴明,向來俱是秉公執法,今日放鐘平出獄,乃是我大理寺查明了此案實屬誣陷,鐘平通金之事兒完全是子虛烏有,所以才會出此文書,放了鐘平。”呂祖簡陪伴著信王,快步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隨著呂祖簡一揮手,兩百人的禁軍瞬間也沖進了院子里,一下子與南康軍的兵卒對峙了起來,院子里的氣氛瞬間由緊張變到窒息。
誰也不曾想到,原本以為今夜不過是一個讓大家盡興的宴請,竟然眨眼間變成了這般模樣兒。
看著那些緩緩抽出的明亮鋒利的腰刀,看著那緩緩端起在胸前,閃爍著冷冽寒光的箭矢,鐘家上下
無一不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后悔今日來此討好鐘康的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