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說道。
河岸上依舊是人來人往,觀花燈、游上元、猜燈謎的百姓隨著外城的大部分百姓涌入,也使得人頭攢動的二十四橋一帶,顯得更為熱鬧。
顯然,沒有人會注意到,與他們剛剛擦肩而過的,便就是整個淮南東路的安撫使,自然,也就更不會知道,在他們眼皮底下,那艘船塢上的肥胖中年人,就是朝廷當今的右相。
船艙的內部看起來比從外面打量要顯得寬敞一些,隨著葉青進入船艙后,船塢便開始緩緩離岸,而后開始驅逐著前方水面上那精致的花燈,漸漸向遠處飄去。
“既然來到了葉大人您的地盤上,凡事兒自然是要跟葉大人打個招呼才是。所以還希望葉大人莫要見怪,趙某實在也是有難言之隱、無法第一時間拜訪葉大人,畢竟慶王、崇國公過于熱情,趙某同為宗室,不得不去赴宴啊。”趙汝愚自從當上了右相后,嘴里的官腔味道兒則是越來越濃,幾乎十句話就有九句
都是無用的廢話,但讓你聽的還是那么平易近人。
若不是葉青早就知道了趙汝愚的為人處事,恐怕這個時候,又會生出當初在夏國邊城時,還覺得這個宗室可交的感受來。
打著哈哈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右相大人如今是為朝廷奔波勞碌,既然到了揚州,那么也該是抽空見見慶王跟崇國公。葉某理解右相大人。”
葉青嘴里雖然稱呼著趙汝愚右相大人,但自稱卻一直都是以葉某所稱,而非是下官,這樣的話語聽在趙汝愚的耳朵里,則是極為的刺耳,但是又沒有絲毫的辦法。
趙汝愚即便是心里不滿,但臉上依舊帶著謙和的笑容,微微隨著船身搖晃的船艙案幾上,嵌著幾個精致的碟子,每個碟子里同樣都是放著揚州的一些有名的小吃,就連酒都同樣是揚州自產的佳釀。
兩人也不客氣,舉杯飲了一杯后,隨著葉青的提議,前后的艙簾跟兩側的艙簾便被船夫打開,隨著陰冷的空氣進入艙內,剛剛熱絡的寒暄氛圍,隨之也
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打開艙簾說亮話,葉大人知道趙某這一次來揚州的來意,所以不知道葉大人意下如何”緊了緊身上的皮裘,剛剛下肚的酒,還未來得及暖和身子,就已經被冷風吹散“趙某給葉大人的信,想必葉大人也過目了吧,可否有意”
“劉德秀是韓誠的人,右相是真心實意的跟我合作呢,還是打算借刀殺人呢我記得元日前,右相跟左相可是好的都可以同穿一條褲子了。如今突然在左相背后對著左相的人下手,就不怕跟左相之間生怨,不怕左相報復”葉青望向船尾處,被船塢從前方驅散的花燈,漸漸落到了身后,從而使得那一排排在水面上搖擺不定的花燈,就如同是跟隨著找食吃的魚兒一樣。
趙汝愚聽著葉青微微帶著一絲嘲諷的話語,根本不以為意,就像是葉青說的不是他一樣,若無其事、從容不迫的說道“葉大人,你我都非是剛剛進入朝堂之人,朝堂之上的生存之道,以大人的大智慧,
想必不用我多解釋什么吧趙某身為趙宋宗室,深得太上皇、圣上信任,所以一旦涉及到朝廷政事,那么趙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趙某必定是宗室啊,如今就連慶王、崇國公都認同趙某全力為趙宋江山社稷盡忠之舉,想必葉大人身為朝堂重臣,應該不會拒絕吧。”
“既然如此,那么右相大人放心,葉某在此事兒上絕不會插手,更不會因為左相為劉德秀開脫,當然,若是右相大人需要葉某做什么,葉某自然也是在所不辭,必當全力以赴為右相大人方便。”葉青也跟著端起酒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