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頭上的虱子,如今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朝廷對于葉青以及北地四路的事情不理不睬,已經完全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今的葉青,能活著回來,那么還是大宋朝的臣子,大家以后繼續暗斗。
但如果敗了的話,那么葉青就是大宋朝的反臣,是一個想要以北地五路建國脫宋的奸臣人人得而誅之
墨小寶郁悶的重重拍著桌子,不服氣的哼道“還是老劉叔他們說的對,當年岳元帥一心為朝廷,想迎回二圣,但終究卻是被自己人給冤枉致死所以就該對朝廷強硬一點兒才是,反正我們自己問心無愧。老背嵬軍的人也經常說,若是岳元帥不死,他們不管能不能收復失地,但最起碼堂堂七尺男兒,不會活的那么窩囊,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北地的百姓遭受金人的欺壓、凌辱,而他們卻是任何忙都幫不上,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早知道,就不該回臨安赴命,以黃河、長江為界,自成一國也很好,雖然要背上罵名,
但最起碼這一地的百姓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不是。”
“他們還說什么了”葉青不動聲色的問著墨小寶。
“還能說什么,就是給我們講,那個時候南下金兵的殘暴,簡直是滅絕人性講他們在北地看到的荒無人煙的村莊、官道兩旁白骨累累的尸體,哪怕是三歲的小孩子,金人都不放過。一個老背嵬軍說,他當年就看見過一個三歲的小孩兒,頭還在,胳膊腿也在,但肚子完全被人挖透了,一個大窟窿,好不嚇人,使得他好幾夜都無法睡覺,只要一睡覺,就是那個小孩子可憐的樣子。”墨小寶緊緊攥著拳頭說道。
葉青則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后道“你們下去歇息吧,明日我會向熱辣公濟辭行,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回宋廷。”
墨小寶跟鐘蠶互望了一眼,最后則是欲言又止的點點頭,走出了葉青的房間。
這已經是他們在興慶府停留的第二個晚上了,而今夜墨小寶跟鐘蠶出現在葉青的房間,本來是想要
勸葉青,直接給虞允文下令攻夏,而后給他們這邊制造回宋的機會,但這樣的提議,卻是被葉青拒絕了。
當然,墨小寶跟鐘蠶也清楚,他們的這個建議,看似很安全,但實則也有著巨大的隱憂,那就是如同鐘蠶剛剛說了一半后,又咽回去的那半句話一樣。
一旦葉青下令虞允文攻夏,想必這個時候的虞允文,也絕不會有任何猶豫的,但如此一來,就會造成京兆府路,甚至是包括北地四路,徹底完完全全的脫離宋廷,成為了實質上的獨立的疆域,也就會使得他們未來只剩下了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造反。
顯然葉青并不想如此做,并不想成為一個奸臣,但不想成為一個奸臣,還是一個宋臣的話,葉青就只有獨立抗下這一切,或者是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來換取一個大宋朝廷的承認,就如同當年的岳飛一樣,在莫須有的罪名后,被人再平反。
“真搞不懂大人到底在擔憂什么,大宋臣子的身份就那么重要嗎就比命還要重嗎”墨小寶不敢在葉青的房間里發牢騷,但一走出葉青的房間,在外
面就開始腳下胡亂提著抱怨道。
“是啊,大人到底在盤算什么呢何況又有岳元帥那樣的前車之鑒,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造反,是一個忠貞的宋臣,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來證明。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啊要不我們再去勸勸大人”鐘蠶停步轉身,看著身后原本還亮著燈的房間,在他們離開后,便立刻變的黑漆漆一片。
“燈都黑了,還看不出來大人的意思啊,你這個時候敢進去”墨小寶同樣是回頭,看著葉青房間已經是黑漆漆一片,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