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謝深甫當著留相、韓相等眾官員的面,高呼要見圣上,但最終還是沒能夠如愿。所以在下朝后,在留相跟我談話之時,謝深甫也不過是在不遠處微微對我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而已。依我看,留相委托我一事兒,謝深甫必然是知情的,但恐是不愿意自己。”
“那就不必理會,謝深甫一介老朽,迂腐之極。既然放不下身段,大理寺又何必趟這渾水何況韓侂胄擺明了要跟他過不去,而今日一早,府門還沒開,就給我送來了名刺,暫時先觀望一番再定奪。”葉青想了下后,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問道“留正跟謝深甫并非是有多深的私交,昨日里兩人在一品樓單獨相會,是太上皇的意思還是他們二人的意思”
太上皇趙昚在臨安給他葉青設下鴻門宴,這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了,但讓葉青有些難以理解的是,謝深甫這段時間的平步青云,難道真的跟對自己設下的這場鴻門宴完全沒有關系,完全是沖著韓侂胄去的不成
如今的葉青,還是有些搞不太明白,留正跟謝深甫在太上皇給他們二人的差遣中,到底是怎樣的分工,是兩人一同來做太上皇對付自己的替死鬼,從而捎帶上了韓侂胄,還是說,太上皇趙昚真的有同時除去他跟韓侂胄的魄力,要在臨安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此事兒不太好揣摩,據我所知,如今太上皇秘密調集的兩路大軍,曹北海的昭慶軍則是在東路,距離紹興府不遠,而李域所率的遂安軍則是在西路,距離嘉興府同樣是很近,錢象祖并沒有察覺此二人跟紹興、嘉興的通判有過來往。但也不能太過于肯定,他們之間沒有過秘密往來。更何況,嘉興通判謝渠伯已經出現在了臨安,昨日里雖被韓侂胄下了刑部大牢,但他回臨安是何目的尚不清楚,而至于紹興府通判謝棐伯,則一直留在了紹興府,但跟曹北海最起碼明面上并無任何接觸。依我看,昭慶軍、遂安軍被秘密差遣至兩浙東西兩路,必然跟謝氏父子有關,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沖著你,還是沖著韓侂胄,如今還難以下判斷,也有可能真是沖著你們二人而來。”畢再遇分析了半天,答案同樣是模棱兩可。
雖然太上皇也召他跟錢象祖自元日后多次入孤山,但在一些關鍵的差遣上,太上皇則都是分開吩咐的,所以即便是如今,除了他跟錢象祖知曉彼此的差遣外,對于留正在其中到底要干什么,不清楚,對于謝深甫的差遣,同樣也是不清楚,而留正對于謝深甫的差遣,一樣是不清不楚。
“如此手段,倒是頗有一絲身為帝王的權謀之相。”葉青眉頭緊鎖,難得的夸贊了下太上皇的權謀手段。
畢再遇、錢象祖、謝深甫、留正四人之間的差遣各不互通,顯然說明,太上皇對于四人并非都是絕對的信賴有加。
同樣,也可以理解為,這乃是帝王的御下權謀,為的就是讓四個人各自做好自己的差遣,也是怕因此而走漏一些風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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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那就是太上皇在除去自己的時候,只不過是同時把韓侂胄當成了幌子,從而來使自己分心,乃至誤判局勢,以為是要對付他們兩個人。
所以若是如此的話,那么如今發生在臨安的這些錯綜復雜的事情,就如同是一張網一般,真真假假的其實都是給他葉青一人編織的,而韓侂胄就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最終的目的還是只有自己一人。
“這一次你回臨安的決定,我跟錢象祖都覺得過于輕率了,明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你為何還要以身犯險史彌遠今日在朝堂之上一直在奸笑,而后也是第一個率先離開朝堂的,至于韓侂胄,雖然從一開始就陰著臉,但在我看來,他好像很胸有成竹似的,哪怕是在朝堂之上面對謝深甫的指責,表現的也是極為從容,就像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畢再遇有些替葉青擔憂的說道。
北地如今已經是大好局勢,雖然說有些方面確實是難了一些,但不管怎么樣,總好過回到臨安這個充滿明槍暗箭、處處都是陰險算計的地方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回臨安,北地困境便不會解決,而且是刻不容緩,若是再耽擱一兩年的話,北地的形勢就是岌岌可危了。”葉青神情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