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談一談,開誠布公地。”
安室透說,目光直直望進他眼底,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a君沉默了一下,示意自己手腕“你確定要這么談嗎”
氛圍有點詭異吧
安室透不以為意,半點看不出不久前臉紅的樣子,一錘定音“就這么談。”
可能是看出了他打算開溜的想法。
a君太陽穴一股一股地疼,心里更是跟打翻了調味料一樣,五味雜陳。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他今天注定有此一劫。
反正他的老底被翻得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要不然就直接實話實說,告訴對方他的愿望要完成,第一步就是先死一死,但是安室透對系統的存在顯然不怎么信任,也不知道后者是用什么說服的對方幫忙,所以如果他真的這么說了,安室透大概只會覺得他被系統忽悠瘸了吧。
某種意義上也沒錯。
“我以前和你完全不熟。任務上的合作也屈指可數,仔細算起來,總共說過的話還沒有現在一天多。”a君知道他說的以前是指自己所沒有經歷過的一周目,“之前的種種只是給了我一個了解你的契機,我所認識的、喜歡都是你,所以不是欺騙感情,我也不是會把你和別的誰搞混的笨蛋。”
安室透斟酌著用詞,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不知道如何表示心意的一天,“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想法,一直以來,你對我似乎都有一種奇怪的盲目感”他最后用了這個詞。
“我也只是一個人,我有做不到事,也會犯錯,當然也會喜歡一個人,為什么這個人不會是你”
為什么下意識地否認對方會單純地喜歡上自己的可能性
a君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喜歡安室透,這是當然的,他從對方還是平面人物時就喜歡了,他很清楚對方有多優秀,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又為什么會喜歡自己
他殺人無數,盡管救下了對方和對方的好友,但那也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他的本質是冷漠的,人命對他來說沒有多少意義,他根本沒辦法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哪怕他人眼中的秋澤曜正義、無私、奉獻、犧牲,可實際上他做出的一切只是因為應該這么做,他知道自己隨時能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惡人,犯下罄竹難書的罪行,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這樣一個和降谷零相反的人,對方會喜歡上自己,也只是被他披上的甜美外皮迷惑而已。
他感到一陣鈍痛的撕裂感,因為他即將出口的話“聽著。”他第一次對安室透說出帶著命令意味的句子,以此作為之后剖白的開端。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那只是、一個被創造出的形象,真正的我根本無所謂正義、也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我不在乎那些隨便什么人,他們怎么死、什么時候死,我都不會產生任何不管正向還是負面的情緒波動,有人在我面前遭遇危險,我會救他,不是因為我是這樣一個人,而是、我需要成為這樣的人。”
安室透不置可否,順著問道“那你為什么需要成為這樣的人”
“因為、”他驟然收聲,然后說,“我忘記了。但這無關緊要,重點是,你了解的我只是我刻意所展示給你的,為了任務,我殺了很多人,未來還會殺更多,我一直是蒙特斯、是幽靈,但你不是波本,也不是安室透。”
天生的對生命的漠視,或者說反社會型人格,這種人能夠隨意玩弄以及漠視別人的生命,普通人在他眼里猶如螻蟻,猶如待宰的羔羊,他能這么做,只是沒有這么做而已,就像一枚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被觸發。